,已是天黑。他听到赵如意与伽莲竟还未归,当即就要拨点人马前去找人。这个自然也在赵如意的意料之中。
阿桔按着主子先前吩咐的,昂首挺胸,拿出公主府首侍的“威望”,义正严辞道:“薛大人,殿下临行前早就交待,她与圣僧此行事关重大,无关人员不得随意去打扰他们。没有殿下的命令,咱们谁也不能随意去后山。”
这话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薛青竹脸色变了变,正欲发作,阿桔又狠狠压了句:“薛大人,您素知殿下的性子。若是违背她的意思……您也不想惹恼了殿下,他日连与殿下说句话的机会都没吧?”
霎时,这位清冷俊美的大理寺卿白了脸。
阿桔成竹在胸。她家主子别的不说,在男女这方面拿捏得特稳。当初,是长公主先拂了拂袖,找上那位善箫的无眠公子。
这位薛大人对长公主仍是余情未了。
阿桔这句“敲打”威力过大,大理寺卿瞬间不说话了。
至于其他人?
那就更加得屈服在公主府的“淫威”之下。
总之,今晚谁也不能去打扰长公主与圣僧!
* * *
“人呢?有没有人啊?”
喑哑的女声拼命喊了喊,回应她的,只有洞中回音。
赵如意颓然靠在石壁,泪眼汪汪看着伽莲给自己止血。
形势所迫,伽莲顾不上男女有别。掰开捕兽夹后,他撕下带血的长袜,里头的足踝已是血肉模糊。唯有他手中触感,清晰告诉着这只脚有多纤细。
山洞里啥都没,但好在外头还有汪泉眼。今早出门伽莲准备充足,甚至连火折、药都备上,这会倒全都派上用场。
生了火,他借着火光,替赵如意将脚上的血清洗干净,又抹上药。只是这药毕竟不比皇宫太医院的御药,止血是行,却止不了痛。
赵如意只觉得右脚疼得像要断了一样。
她扒住伽莲的衣袖,连尾音都止不住颤抖:“本殿这脚不会断了吧?会不会留疤?你这破药行不行?本殿身上可是从来都没留过疤的……”
“殿下莫慌。方才贫僧看过,您没伤到筋骨,按理日后行走不会问题。”
“你骗人!本殿的脚好疼啊!”
“您别再动了,越动肯定越疼。”
赵如意折腾了几下,疼痛锥心摧骨,吓得她当下僵住全身,只是瞪着一双泪眼狠狠盯住眼前依旧温和的圣僧。
伽莲似有所感,安慰她:“殿下,您放心吧。咱们此刻还未归,想来薛大人,还有贫僧的师兄弟们肯定会派人来找咱们的。”
赵如意这才想到临行前她交待过阿桔,绝对不能让人来打扰他们。阿桔的办事能力,她向来放心得很。
于是,长公主眼中泪意更加凶猛。
她觉得委屈极了。
“不,他们不会来的。”
伽莲正要反驳,可对上那双泪眼,隐隐又想明白了她的异常。
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他长叹一声,只道:“阿弥陀佛。殿下,那只能委屈您在此过夜了。”
赵如意当场眼泪就掉了下来,是脚疼的,也是心里委屈的。
霎时间,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想找个发泄口。长公主任性惯了,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都怪你!”
伽莲难得露出几分怔然。
赵如意狠狠捶了下他肩膀,殊不知这种力度对伽莲而言,跟挠痒痒无差,“你要是肯屈从本殿,本殿用得着跟你来这劳什子后山?还要被你们这些秃驴的捕兽夹给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