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坐船出游的时候。
船开往一个小岛,风卷起水色波浪,与湛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因船内闷热,她跑到甲板上吹风,牛仔裤上别着的丝巾飘摇。
一时晃荡,船只不稳。嚼着的面包片顿时咽在口腔里。宋落君将兜里的纸巾拿出,摊在手心里,接纳吃了一半的面包片。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很。
荆雨疏找到房间没有人在,便来甲板转转。看到清瘦的背影,低着头撑在船沿上。大步向前,查看她的情况,面部苍白,唇一直抿着,看不见唇色。
她手扶着船沿,吃力地蹲下,皮筋崩开,低马尾的发型松散,声音低弱,“荆雨疏,我想吐。”
他掏出塑料袋,抖落让空气充盈其中,蹲在她身边,勾着袋带,递到她面前,“给。”
头发遮盖掉了她的神情,她推了推荆雨疏的肘部,荆雨疏好笑地别开头,“我不看。”
那股暂时压下去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手放在荆雨疏的脖子侧,确认他真的没有偷看。直到呕吐物的臭味溢出袋子,她吐不出东西时,他才乖乖转过头,拿走袋子,打上结,丢进垃圾桶。
她跑去洗脸后,重回甲板,风浪依旧。
还是刚才那个地方,荆雨疏身体前倾靠在船沿上,双手环在胸前。
她静静地走到他身边,但头上的沙滩帽没扣紧,飞了起来,她伸手想要抓住,奈何飘得太高,扑了个空,手里剩了个悄无声息的空气。帽子最终脱离掌控之外,跌落海水中。
“我的帽子。”
“没事,我的给你。”荆雨疏轻柔地安抚着,眸底灼热,连带着指尖也有着舒服的温度,理了理她那吹乱的长发,摘下他的画家帽,扣在她的脑袋上。
他甩了甩头发,呆毛固执地不肯低头,他又揉了揉那根呆毛,抬眼,一顶沙滩帽浮出水面。波浪翻覆,也漂浮在那里。
“宋落君,你的帽子。”
荆雨疏指了方向,宋落君跟着往那里看。
雪白给金光闪闪的海面添了几分色彩。几头鲸鱼浮出海面,嬉戏打闹,那顶帽子成为一个玩具,徘徊在它们之间。有只体积较小的白鲸,飞跃出水,惊起浪花,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弧线中央,它背上托着的沙滩帽暂时替代了烈阳的位置,成了一个小型月亮。
沙滩帽进入她眸间,有了一抹亮色,她欣喜地笑道:“是白鲸啊,荆雨……”
那刻,广播响起,通知游客进入船舱,盖住了后来的声音。
他也忽略了后来,只是侧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笑得灿烂的脸蛋。他在那漂亮的眼睛里,看到美景。阳光下的白鲸和帽子像星星盛满她的眸底。
是白鲸啊,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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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梦醒。
荆雨疏坐起,把床头灯调成白光档,勾起的唇角,被手机消息扰平。他烦躁地挠了挠睡乱的头发。
荆氏破产,他自顾不暇。而荆家那几个小辈仍不罢休,又被人暗暗整顿一次后,火烧眉毛,最近打起了不管事的荆老爷子的主意,他得抽出时间去看看荆老爷子。偏偏他和老爷子现在关系僵着,荆老爷子也越活越回去,跟个小孩一样,闹脾气。
荆雨疏得回去瞧瞧,确定荆老爷子的那些财产还在他自己手里。
他给荆老爷子发了信息,以免被当成不速之客。
后来还是被当成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