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那片书签时,荆雨疏就待在宋落君旁边。
初来报到的宋落君,可能是有学长在旁,精神绷得紧紧的,可手一颤,打翻了颜料。天空乌蒙蒙的,室内收不到多少明亮的自然光,黑摸摸的,她平视下雨的窗外,触碰到了混在颜料里的书签,拾起,毫不顾忌颜料带来的微凉。
他开了灯,她面前的桌子一片狼藉,被涂鸦的手拿着那片已经被打翻颜料浸染的书签,她的三指小心捏住书签,却不知这份小心会留下了指印,小小的。
宋落君看到指印,灰心地把它扔进垃圾桶,那片半成品舍不得桌面的汪洋大海,挣扎地来回飘荡了一下又一下,在落入垃圾袋底时,被荆雨疏用纸巾谨慎地拿好,交还给她,“挺有艺术感的,留着吧。”
她没有接过,但默认了他的话。她抽出纸巾,配合清水,将桌面擦拭干净。沾染了颜料的纸巾揉成多个小团,进了半成品本来的归宿。
荆雨疏看她擦了几遍,将半成品连带垫着的纸巾,放在桌旁的木椅上,她转头就能找到。手上的作品最后一笔完成,他将工具恢复到原来的位置,默默地退出了练习室。宋落君放松了神情,凝视着那片书签构思。
他见证了那片半成品的诞生,却未见过那片书签完成后的全貌。
宋落君经常使用它,把那片书签放进了书页里,让它成为了真正的书签。她看的书繁多又冗杂,常用书签标注,而他很少有机会去翻她的书,几乎找不到那片书签,以至于五年后才得以与这片艺术感的叶子重逢。
敲门声又起,他飞驰了几步,两手一撑,跃上两院之间的墙,笔直的腿在空中踢出了流星,像个跳地板动作的舞者,动作流畅,富有魅力。
开了门,是刚才来投信件的邮递员。
“小伙子,这里有封你的信,刚刚忘记给你了。”
雪白的信封,因放久了,泛着黄,像是被水浸湿过,留下了一个波澜,左上角写着好看的阿拉伯数字,右上角缀有五年前流行的纪念性邮票,最映入眼帘的是而正中间一行清秀的字,写着他的名字和他的收件地址。
不用翻过来,也知道了寄件的主人是谁。
一封来自五年前的信件,他有,她也会有。
恋爱旅行时,他和她碰巧进到一家网红书店,书店挂着的小黑板写着“未来寄信”几个大字,宋落君问了店员后,笑意盈盈地拉着他坐在书店的窗前的桌旁,互相给对方写未来的信。
荆雨疏苦思冥想,对她隐瞒很多,也多着愧疚,不知道从何写起,而宋落君想说的话,都汇集在那薄薄的一张纸上,十余分钟便写好了,她还催着他快点写,亲昵地喊着“阿疏,阿疏”,然后说期待他给自己的来信。
荆雨疏笑着答谢邮递员大叔,目送邮递员离开。
他用刀划开信封的边缘,小心地拿出信纸。信纸折了三折,背面画着两只可爱的小人,下方注了一行字,“愿我们能长久。”
摊开信纸,娟娟秀丽的字迹溢满欢喜和期盼,然后提了一些当时的愿望,问他都实现了没有。
荆雨疏面带苦笑,嘴角抽动,他们连背面的字都没能做到,更别提信纸里的那些愿望。可他们虽已错过,却再次相遇,巧合的机缘线将他们维系在一起,面对着互相的试探,他和她都默认选择,藏一点露一点,不肯自己做出让步。
巧合多了,缘分自会来临。
冥冥之中,偶然渐渐变成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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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完人设修改意见,宋落君通过微信,以word文档的形式发给策划部的同事,弹回微信首页,冒出了一个红点。门敲了两下,她回头,门开了较大的缝隙,宋潜握着把手,双肩绷着,面色不佳,生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