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一切,重生的认知此刻还没有窜入她的脑海,唯独只觉得来来回回攒动的人影晃的她眼晕。
尹志尧个头不高,抄着擀面杖冲进去不到两分钟又被挤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撞到旁边挂蔬菜的架子,娃娃脸上充满了愤怒,但再愤怒也在那张看起来年龄偏小的脸庞上显露不出实际的本色。
尹志尧?
苏婉在心里默默地叫出了那个被自己强行封印在记忆里十几年的名字。
再见到,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笑起来有两个甜甜酒窝的豪气男人,在历经一夜暴富后被赌徒连砍二十多刀倒在血泊中的黑白影像。
街边的乱斗还在继续,谁也没有注意到刚从车祸的记忆里醒过来的苏婉。
煞白的脸色宛如白纸一般没有丝毫血色,那是刚刚濒临死亡劫后重生的惊骇之色。
她是在做梦吗?
苏婉不可置信的使劲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前仍旧是那片混乱的景象。
就在她困惑的时候,突然听见距离她七八米开外的地方由远及近发出尖利的口哨声。
一袭白色军官服的男人带着土褐色制服的城市执法队和治安队快步冲了过来,个个精壮强干,训练有素,面对集市上的暴行,常规操作是以暴制暴,但身穿白色军官服的男人坚持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一遍又一遍的制止斗殴的双方停止暴行。
一时之间,女人的尖叫声,红袖标标执法队呵斥□□声,乒乒乓乓地各种器皿摔打声,声声于耳,听得苏婉的耳朵嗡嗡作响。
苏婉捂住耳朵,想要闹哄哄的脑袋得到片刻安宁。
然,事实却是让她无法彻底的安静下来。
嘭!
正当她自顾自的寻求安静的时候,又一记闷响传来。
苏婉抬眼,一根木棒带着劲风强劲地挥下。
来不及看清,苏婉只瞥见一道快速闪过的黑影,跟着,那一身白色军官服的男人闷声捂着眉心,跌跌撞撞地撞向旁边的百货货架上。
陆……
“苏婉,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你别再遇到我这怨种丈夫。”
脑子里,夹着风声,紧张中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掠过耳膜。
他说这辈子不要再遇到,当真的遇到难道她又能无动于衷吗?
“不要……”
苏婉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嫌弃了陆曜燊一辈子,总认为一个男人就不应该抱着妻儿围着炉台转,太顾家没前途,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却在她面临车祸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把她抱在了怀里,没有撒手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死亡的恐惧。
这傻男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变成了那个眼高于顶,嫌贫爱富的庸俗之人了,她作天作地作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抔黄土化成了灰。
“陆曜燊……”
苏婉奋不顾身地冲下了石阶,如果真的可以重新选择,她不要再遇到他,更不要他再为了不值得的事情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婉跑的极快,因着用力过猛,额角尚未干涸的伤口逆风刮开了皮肉,鲜红的血水顺着眉骨一颗一颗地滴落下来。
苏婉有晕血症,当通红一片的视觉触感袭来的时候,呼吸凝滞,交替奔跑的双膝忽然往前一软——
噗通!
原本跑的飞快的身子突然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整个身子顺势倒下去……
似有感应似的,站在旁边查看伤口的男人感觉有人向他所在方向冲过来,转头之际,那一身碎花衬衣正好落入眼底。
“苏婉!”
男人长腿往前一迈,用力拨开挡在跟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