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苏冬阳绕过长凳坐到了桌前,接过苏母递过来的酒杯,小心翼翼地放到父亲跟前。
“哼!”
苏父对这个小儿子既疼爱又恨铁不成钢,现下看着人没事,安然无恙,悬了好些天的心也终究放下了。
一声冷哼,无声地体现了他这个当爹的威严。苏冬阳握住酒杯的手抖了抖:“嘿嘿。”
好嘛,在他亲爹跟前,纵然他有孙猴子的七十二般变化,也逃不过他老子的五指山。
“嘿个球!”
憋了十多天,苏父想了一万句骂人的话,最后却在儿子的这声嘿嘿中烟消云散。
“爸,我知道错了,气大伤身,别气。”苏冬阳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型,但在他爹面前认错他绝不含糊。
“哼!”
又是一个冷哼,可见苏父的气还没消。
站在一边看见这对父子的尴尬互动,身为这个家里和事佬的苏母伸手扯了丈夫的袖子:“行啦,别抽啦,满院子的烟味儿。”
苏母这一句,表面上嗔怪丈夫老瞎抽烟,实际也在劝丈夫适可而止。
苏父拿下衔在嘴边的烟嘴,掐灭烟叶,脸色由始至终就没缓和过。
“爸。”坐在旁边看着摆出严肃的父亲,又瞥了一眼对坐流露出讨好眼神的弟弟的,苏婉想了想道,“小弟跟我保证过了,以后绝对不会让您和妈操心。”
“是的,我二姐说的特别对。”面对父亲的严肃劲儿,苏冬阳绞尽脑汁想不出更多好听的话来说了。一听苏婉这么说,连连附和。
“哼!”
第三次哼出鼻音,苏父拿起白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吃饭!”
放下酒瓶,苏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地发出指令。
“得嘞。”
听见父亲松口,紧绷的神经线陡然间松了下来,苏冬阳再度显现了顽劣的本性。
“就你能!”
苏父发了威严,苏母还没抓住机会数落儿子。
当她听到这么一句不着调的回应,拿起筷子头欲打。
“哎哟,我的亲娘啊,你烧的这是什么肉啊?”
苏母抓住筷子头的手悬置半空正要挥下,一道咋呼的声音让其挥下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
“这肉有啥问题?”
猪仔肉,一年到头难得吃一回。
苏母翻转筷子在桌上杵了杵,随即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软糯滑嫩,味道挺足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肉当然有问题了。”
苏冬阳说着又夹了一块,咬的嘎嘣嘎嘣,越咬那眉头皱得越紧。
苏冬阳爱演戏,当他说肉有问题的时候,苏婉也夹了一块。
这猪仔是苏母今儿上午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看模样只有三个月大,听说是从上游河坝顺水冲下来的,估计不懂水性被淹死了吧。
以前吃病死的猪肉的事情常见也没见他们吃出什么问题来了,这淹死的小猪又没坏,能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啊,很香的。”一块猪仔肉吃完,苏婉意犹未尽,又夹了一块来吃。
“姐,你真的没发现问题?”
苏冬阳凑到她跟前,挤了挤眼,手里的筷子悄悄又夹了两块放到碗里。
“没有问题啊。”苏婉咬烂嘴里的肉,吃的特香。
“嗯,好吧,那就是我的嘴巴有问题。”
苏冬阳摇了摇头,趁苏婉不注意,挑了小半只猪脚放到碗里,然后准备开溜:“二姐,我去盛饭,你要么?”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