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崔护的第一个反应。
却见戚勇竟然真的一本正经地从袖子里掏出了圣旨。
崔护这才意识到不妙,听见戚勇大声道:“崔嵩意图谋反,崔护荒淫无度,众将士听令,今日厅上的崔家人格杀勿论,放走一个,来日就是你我的祸事!“
戚勇将酒杯往地上一砸,屏风后的刀斧手全部涌进来。
崔嵩见形势不好,逼问道:“戚勇!我们崔家待你不薄,皇帝卸磨杀驴,你杀了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戚勇红着眼,咬牙切齿道:“我杀你们不要好处!崔护!你还记得柳如莺么!我就是她不愿意说出口的未婚夫!我每一日每一夜都在想怎么样杀了你好祭奠我死去的爱人!”
“柳如莺”三个字一出,就连崔嵩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只叫道“我儿快跑”,便带着其他下属,硬是从重重包围中撕出一个豁口来,让崔护一个人逃了。
戚勇提着雁翎刀,不急不徐地追在崔护的身后,两个人就这样一个逃,一个追,竟然跑到了长满荷花的水榭处。
这处的水榭和崔府的水榭几乎一样,是崔雀在戚府修起来的,水榭本是崔护和不同的女子在水榭处颠鸾倒凤的荒唐事,因为爱它安静,所以常去,但今日水榭的安静却让崔护感觉到恐惧,他甚至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宿命正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本就是文官,少时启蒙师傅教过的武功也因为这些年的酒色荒废了,戚勇根本不可能追不上他,但是却放任他跑了这么远。
就像猫在捉到老鼠之后有意的逗弄。
崔护跑不动了。
他大口地喘着气,道:“你要杀便杀吧,只一句话,我妹妹呢?”
戚勇道:“死了。”
崔护本来没有力气了,现在却大怒,伸手过来想要掐住戚勇的脖子同归于尽:“你个畜生!我杀了你!崔雀对你那么好!”
戚勇道:“那如莺就该死吗?!”他闪身绕到崔护身后,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崔护的衣领,拔出自己腰间的雁翎刀,戳进了崔护的胸口,戚勇用的是不会让人立刻死去的力道,接着解下自己袖口的尖刀,一刀一刀地从崔护身上切下肉来,血溅了戚勇满脸,戚勇却像是恶鬼毫不在意。
此时崔护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死去只是时间问题,戚勇却一刀一刀地活剐,直到抬头看见了奔过来的崔雀。
崔雀脸色煞白,像是被眼前恍若地狱的一幕吓到了,随即凄厉地叫了一声哥,崔护看见崔雀,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个微笑道:“哥没事。”
崔雀要从戚勇的手里抢走崔护,戚勇便一尖刀戳进了崔护的心窝。
崔护头一歪,彻底断气了,尸体后仰,一头栽进水榭。
崔雀撕心裂肺地叫了声““哥”向崔护奔过去,却被戚勇的侍卫按住了不能动弹。
戚勇左右侍卫道:“将军,崔护的妹妹要怎么处置?”
戚勇不语。
一个身穿紫袍,皓齿朱唇的青年拿着把折扇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行礼,戚勇也恭敬道:“三殿下,崔家人已尽数伏诛。”
三殿下司马鲁却没有接话,反而一字一句道:“明威将军戚勇假传圣旨,杀害朝廷首辅!来人,给我绑了!”
众多青袍士兵从府门外涌入,包围了戚勇和他周围的刀斧兵。
戚勇不可置信道:“司马鲁!是圣上下的旨,要杀崔家!“
司马鲁:“圣上?圣上下的旨是要你杀了强抢民女的崔护!你翻翻你手上的圣旨,哪里提到过崔嵩一个字?!你怎么能连首辅一起杀了?!当年今上遇袭,是首辅替今上挡的箭,要是是今上杀的,这不是寒了老臣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