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有些不好意思,倒真忘了应该给饭吃,大手一挥,挥出一盘覆盆子,“额,这是你让吟画给我留的,分你一半,下酒正好。”
“你这些天匆匆忙忙,是在和玄女叙旧吗?”
我拿出一枚放进嘴里,简约道,“失败了,没救活。”
“失败了?”
“我尽力了。”我笑了笑,继续吃。
李之宥抿了一口酒,斜着眼睛睨我,“可我看你的表情倒不像是失败了?你前段日子看见两仪里的往事都会……”
过去是过去,连续经历这些事,我当然能长进。我白了李之宥一眼,“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不困正好,我替你把手指续好。”
我把蜡烛都拿到桌边,但灯光依旧黯淡,索性直接变出一颗夜明珠,将黄土掺了水,用法力搅匀,然后拿刀一点一点雕刻。
刻完吼,我仔细看了看,挺满意的抬起头道,“手伸过来。”
“你都不用对着我的手指比一比,这么草率。”话虽有些埋怨,李之宥还是很配合,他递来的那只折了中指的手。
把雕刻的手指合上去,竟然是一丝也不差的完美,望见李之宥诧异的眼神,我语气骄傲,“你从前为我雕栀子簪子时,我曾经观察过你的手指,所以记得。你别动,我要凝法力接指,马上就好了。”
“栀子簪?”李之宥眉头一皱,锐利目光盯着我,这样光线下,也轻易看出我的不同,“栀子簪,你不是挺喜欢的吗?怎么突然换成贝壳簪子了?衣裳也换了。我记得你说疼,你怎么打了个耳洞?”
听到耳洞,我手下一僵,于是手指在契合的时候,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像是被套上了一枚戒指,这手指一旦接上,就定型了。
我拼命拿法力继续修补那道痕迹,随口胡诌道,“今天我去问过熏华了,熏华说渊淳说过他一定会回来,你也见过灵眷了,太美了,我总要做点改变。”
“你不疼吗?”
人界对打耳洞有一种说法,提示自己要坚定,这也只是我提醒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心虚的摸了摸耳朵,那里确实还在隐隐作痛,耳洞是我今天在苗疆时,请袅袅替我扎的,我晃了晃头,很无所谓道:“疼的话忍忍就过去了,不好看吗?”
“好看。”他不动声色抽回手,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望着我,“依兰,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好呀。”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我突然感到很紧张,捧起一盏酒,边喝边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好?”
“如果我说我,我心里有你呢?”
“咳咳咳……”我几乎差点被呛死。
李之宥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但我突然记忆我在忆城看到的他,城府极深。
耳边响起漓羽的话,依兰,他是个复杂的人。
我突然想起若神给我的那一封,如玉人心难测的信。
这样想来,我更觉不寒而栗,此前对他的那些好感,也散了三四分。
其实事到如今,我虽不算完全了解他,但晓得这人行事比我还不靠谱,演技也如今梨园培训,心有城府,行事抱有目的,他即使对我不错,前只是为了演戏,就算同我去两仪冒险,也暗地里学了许多法术。
我从未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清醒,站起身。
“李之宥,你现在就别给我添乱了好吗?我这连渊淳都没有弄明白,你是聪明人,可我也不傻,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好和坏,你确实对我很好,我现在想问你,你接近我究竟底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