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与静静看她,“何家庆已死,也算是何文斌的报应。除他二人之外,旁人确实无辜。”
“我倒不是为了这个。”孟幼卿眸色潋滟,“何家害的季循家破人亡,这仇必得留给他报。”
她亦被人害的生不如死,自然知晓那滔天的恨意。
旁人无法替她收拾镇北侯府,自然也无人可替季循报仇。
段容与默然,见她心绪略低沉,只于暗中紧握住她的手指,二人无言赶回住处。
长歌流赋正急的团团转,见二人从外头回来,忙碰捧着方帕子上前。
“方才那位大人送了这东西来。您与段大人不在家中,他便没多留,只说务必要将这手帕交给段大人。”
那手帕做工精致,瞧着像是闺阁小姐所用的东西,二人俱是不解,“只有它么?”
长歌流赋连连点头。
段容与接过那绢子细瞧,月华拂过时隐约可见绢上似有字迹,忙用短匕划开拿绢帕。帕子四分五裂,竟从里头露出薄如蝉翼的手书。
那上头清晰记载申州知府廖明诫与知州秦钊的口供,那信上所写孟偃与静王如今就在申洲,二人虽无性命之忧,但身上皆有外伤,又有重兵把守,凭他一人怕是难以搭救。
“他已修书回京搬救兵,你放心。”他将那书信好生放入她手中,“有了他,再查明账本,此案便水落石出。”
只要能救回孟偃,她心中安宁,他亦是如此。
孟幼卿眼底含了滚意,一时凝噎。
长歌流赋围上来安抚她,主仆三人自是欢喜好一阵,她方才平复心绪,“既是如此,不如提前给何府报信儿,卖何文斌一个人情如何?”
段容与眸色深深。
“何家能跃至皇商的地位,势必要与上京世家官员或是勋贵王府挂钩。
“他丢了这批缎子已然得罪了郡主府,只怕如今他们正愁如何应对。若是我们先将此事透漏给何文斌,既能保住他何家的生意又能卖他一个人情,要回账本。岂非两全之法?”
"自然极好。”段容与道,“只是若贸然前去,怕会打草惊蛇。”
孟幼卿牵了牵唇角,“何方一出,蛇已然惊啦。"
他眸光微凝。
只见她眼底笑意狡黠,“何方如今已被朱沉收买,不过几日仍会在染坊中做手脚闹出乱子,到时亦会有人在商铺中里应外合毁何家的名声,那时便是刘敏动手之时。况且,”
“若是刘敏知晓秦知州已认下罪行,他还能坐的住么?”
段容与勾起唇角。
“秦钊与廖明诫已认罪,势必要涉及刘敏。到时何文斌骑虎难下,为保命势必要乱咬一通,你我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明日我前去何府拜访,试探何夫人的口风,也顺便提醒他们何方的所作所为,免得将来乱作一团,反而得不偿失。
“我与大人在扬州折腾大半月中只与刘敏王全有等人兜圈子,尚不知何府的境地。等明日去试探一番方知内情,到时再做定论。”
她眸色潋滟,段容与一时看的入神,未做言语。
倒是孟幼卿先缓过神来,“怎的了?”
他摇了摇头,”说的极好,就依你所言。”
等到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孟幼卿换了身儿颜色新鲜的外裳,带着长歌流赋赶去何府商铺,端得一副看货挑缎子的娇客贵人。
铺子里的伙计看她虽觉脸儿生,但察她周身气度非常人所及,忙上前赔笑道,
“贵人今儿来是要看新制出来的缎子?瞧您这容貌身量似谛仙儿似的,小人倒不知改挑哪一缎给您瞧了。”
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