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不像那脑子生疮,铁了头自荐当上那昌明县代理县令的陈师爷,主动想挑起这一担子的麻烦事!
可这目前县衙无人,自己也被赶鸭子上架临时顶替了这‘代理县令’一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要是捅了啥篓子,自己那没了实权的二舅爷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还顾得上像以往那般照拂他啊!
而且
这都啥事啊!
那米价贵如天价又如何,跟他吃官粮的又有何干系!
这绵州刺史不知抽的哪门子风,现在不仅把那原说是备于下月按数发足的粮草俸禄拿了出来,还
让他们将这些个粮草用于赈灾。
并且身为地方县令
哪怕他是‘临时代理’的也罢,还得负责看好那施粥放粮的公务,更难办的是,自己等人也得同样吃那一锅子的混菜粥!
最关键的是,他们这分粥发粮要是没照着那定好的碗数足额发放,便轮不到自己衙门里的那份!
这往年哪听说过,官府的人还得和平民百姓同吃一锅的饭菜啊?
虽然自己这没品级,归为下九流一众,但也是正儿八经官府的人啊,哪能跟其它草民混为一谈,同食一锅饭啊!
而且那分量还不能多也不能少,都是同样的数额,分得多或者分得少都不成!
这要打粥发粮时手抖了两抖,锅里多剩个十几碗的量被知晓了,便会受到责问。
而要是前边给人分的多了,每日接济分发的民众数额不够,那也同样要受责问。
这责问跟责罚
在他眼里看来那便就是同一个意思,而且还是那敢直接斩杀朝廷命官的主!
那有品级的县令都被一声令下斩了头,何况自己这些个衙门管事的师爷衙差啊
常师爷此时此刻的脸色宛若食了黄连一般,却也不好表达太多自己心里的苦楚。
毕竟他既然干了这‘临时县令’一职,那便只得硬着头皮混一天是一天了,何况二舅爷那边还说过提点了一句。
说是如今这境况也是个大好事,若是自己争点气不捅啥篓子,说不准还真能鲤鱼跃龙门,一下成了有品级的朝廷命官也说不准!
到时候
便倒是可以同那之前的魏城县县令一般,每日抬轿出门吃香的喝辣的,姘头丫鬟侍女皆是要前凸后翘的!
在这位常师爷一边犯着难苦于如何应付着那公文的事务,一边畅想着日后如何风花雪月,逍遥人间时
他心心念念的那位二舅爷正在他那之前常游离在外放风,不得享其雪月风花的陈府之中。
“荀公子,看来那牧小子也已是坐不住了,这下开仓放粮,赈济百姓的一举,我估摸着也撑不了十数日!”
“毕竟现在吃
不上饭的人那么多,靠着那点本就用于府衙三餐的粮草,还有那水患之后所剩料子,他管得住初一,还能管得到十五不成?!”
“那可不只是府里上下十几二十人的口粮了,而是数百上千的饥民要管饱,现在倒是看他还能蹦跶个几日!!”
绵州司马·常建章抚着胡须轻笑道,语气内的鄙夷之意尽显,却是觉得对方如此折腾根本毫无意义。
“荀少主那小子倒也真是个‘一心为百姓’的好官啊!”
“只不过,他这般善举在陈某眼里看来根本就是个屁,这绵州要啥没啥,届时坐吃山空后,不仅是地方百姓,第一个跟他急眼的,便是他辛苦接济的那些个绵州百官们!”
“但我们的话要不要防着点?”
陈商甲也脸色阴郁的说道,言语和眼神中满是对牧禅的憎恨和忌惮。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