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升官了,晋阳别驾,从四品衔,爵位不变。
却多加了一个骑都尉的武散衔,文武兼备,颇耐寻味。
圣旨里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按照以往的圣旨格式,无论是升官迁官或是贬谪。
开头都应该有一大段或褒扬或痛斥的话,但是给李素的这道圣旨里却言简意赅。
开头便直接宣布了李素的官职,三日内启程赴任。
最后钦此,结束。
李素嘴角勾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骑都尉?”
“岂不是说
自己在危急时刻,可以选择调动晋阳兵马?”
家人收拾行李的空档,李素把刘三娘约到了河边。
仍是告别,仍是震惊。
仍是泪眼婆娑,仍是依依不舍。
离别来得很突然,刘三娘甚至一点准备都没有,只得执手泪眼。
到了不得不离去时,仍死死拽着李素的手,哭着不肯放开。
李素强堆着笑脸,一再地保证归期。
并且保证不犯险,不惹祸。
刘三娘泣不成声,最后仍不得不放开手让他离去。
回到家,刘卓已披甲戴盔,领着几百名军士静静地在门口列队等候。
队伍后方,县侯出行的全副仪仗已备妥!
李素的坐骑旁,高大魁梧的李贵也全身披挂,腰间斜挎着一柄大陌刀,一脸傻笑地看着他。
李素再次跟陈婉儿告别,然后叩别岳父大人陈四。
挥了挥手,领着李贵,方刘卓和几百名军士。
骑马悠悠离开了丰禹村。
一路回首,家乡渐行渐远。
骑在马背上,李素的表情不太好看,心情更是沉重。
这一次去晋阳,关陇门阀的大本营,可谓是危险重重!
李贵骑马跟在他身后,表情倒是很高兴,一副中了大奖的雀跃模样。
因为这次他随行,兵部给
他升官了。
从七品,升到正七品了。
心情不好的李素,看见心情太好的李贵,心情愈发不好了。
很想一巴掌抽过去,把他从马上抽下来……
“你傻乐个啥?”
“这次去晋阳多半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跟去做啥?”李素没好气道。
李贵笑容顿敛,叹了口气“不求建功立业,只求脱离魔掌。”
“跟着表兄您,有肉吃!”
李素:“……”
李素语滞,无比悲悯地瞥了他一眼。
蠢蠢欲动已久的右手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后脑勺上。
“滚远!”
出村北行,上官道。
所谓官道,其实也就是一条,堪行一辆马车的土疙瘩路……
很颠簸,坐在马车里颠一整天,会产生全身瘫痪的错觉。
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已不再属于自己。
所以在这个时代,乘坐马车要看地点场合。
长安城里铺满了平整的青石路,坐在马车里既威风又洋气,摆谱摆得不要不要的……
可若是出远门,坐马车就纯粹属于自虐行为了。
路上颠一个时辰可以向官府领二级伤残证,以后创业不用交税……
所以李素选择了骑马,虽说骑马也不大舒服。
但相比之下,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