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这次也随军进长安,除了留下六千兵马长驻晋阳,其余的一万四千人撤回了并州。
作为这次平乱的武力威压的主角,李绩也要跟着进长安述职。
颠簸的马背上,李绩捋须深深看着李素,嘴角噙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李素被李绩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只好朝他咧嘴友善地笑笑。
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并不好受,除了颠簸,更难受的是大腿两侧随着马背起伏不停在马鞍上磨啊磨……
骑一天的马,大腿内侧必定会起水泡。
第二天第三天说
不定便皮开肉绽了。
像李素这样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货,便开始忍不住龇牙咧嘴,强行忍受。
突然,一张黑色的物事朝李素头顶上罩落。
伴随着一声不屑的冷哼。
“接好,把它垫在马鞍上,软和得很。”
“说是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了,外面传得邪乎,那是没见过你骑马的怂样!”
“长途行军看似简单,里面的道道儿多得很。”
“你啊,够学。”李绩捋须哼了一声。
接在李素手里的是一张黑熊皮,非常的厚实。
而且整张皮完好无损,不见一个箭眼,可见猎熊之人箭法了得!
不是直接射中了黑熊的眼睛,便是戳中了它的菊花?
感激地朝李绩咧嘴一笑,李素爱不释手地抚摩了熊皮一阵,最后将它垫在自己的屁股下。
“多谢李伯伯厚赐,小子愧受了。”李素朝李绩咧嘴笑。
李绩满意地点头,捋了捋长须:“平定晋阳之乱,老夫没怎么插手,这是上面的意思,明白吗?”
“陛下有密旨,此事任由你和晋王殿下裁断!”
“不过老夫却是从头看到尾,不得不说,你干得确实不错。”
“如果换了老夫来处置此事,结局怕是不能如此善了!”
“乱民也好,门阀也好,终归要死一
大批人的……”
“或许还会火上浇油,激得整个晋地全乱了不可!”
“而你,没有妄杀乱民,对门阀也没动过手,既有雷霆手段,也有甘霖普降。”
“连消带打的把乱局平定,这一点,老夫怕是不如你……”
闻言,李素拱了拱手:“李伯伯实在谬赞了,全是小子运气好,误打误撞而已。”
听到这话,李绩饶有兴致地挑挑眉:“谦虚也要有个章法,不然就是虚伪了。”
“娃子你说说看,你到底哪里运气好?”
李素叹了一声:“此事涉及晋阳本地门阀,甚至连七宗五姓都参与进来了。”
“老实说,小子在奉旨离开长安时,便隐约有这么个念头……”
“如今是贞观盛世,说是盛世,当然有点夸大。”
“但不可否认,如今是一个君圣臣贤,文武兼备的年代!”
“民间百姓纯朴勤劳,无论何地,对长安君臣的仁德皆口口相颂。”
“虽然每年闹灾,可灾害这东西是天注定的,不能闹了灾就往陛下身上推吧?”
“小子所知道的大唐百姓,可没有这么不讲道理……”
“所以,当谣言在晋阳传得沸沸腾腾,我便存了疑虑。”
李绩眯起了眼:“所以,你就开始怀疑到晋阳官府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