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与友人谈古论今。”
“应是魏王决意痛改前非,连魏王府诸多属臣都倍感欣慰。”
“若魏王坚持下去,不消几个月,必能打消陛下废王之念,魏王的位置也就坐得安稳了……”
李才冷笑:“魏王每晚所邀者何人?”
称心一
呆,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李才冷冷一哼,语气森然道:“怎么?你是记不起来了,还是根本不想说?”
称心神情惶然,连忙道:“所邀者六人,杜相之子杜荷,汉王李元昌。”
“长广公主之子赵节……”
“他们果真只是谈古论今?”
称心摇头:“这个奴真的不知。”
“每晚魏王殿下将酒宴设于湖心凉亭内,摒退所有宫女宦官,连奴也被挥退,任何人不得接近!”
“奴实在无法得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看了他一眼,李才冷笑:“谈古论今谈得如此鬼鬼祟祟,我倒是生平仅闻。”
见称心惧意颇深的可怜模样,李才心一软,叹道:“称心,我知你不愿过这种两面六刀的日子。”
“好在万事终归有尽头,过了这道关口,你以后也不必再这样痛苦过下去了!”
“事毕我会给你足够享用一生的钱财,为你在家乡买地置屋,做个太平富家翁终老一生。”
称心垂头唯唯应是,脸上却不见任何喜色。
李才心情愈发沉重,连他这个粗人都看出来,称心已陷进去很深了。
以前或许是身不由己,如今已是心不由己……
他爱上李泰
了。
不知什么时候,巷子阴暗的角落里,李才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称心仍痴痴站在原地,抑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白净的脸颊蜿蜒而下。
李泰每晚湖心凉亭所谓的邀友饮宴,称心并非全不知情。
他是李泰最信任的人,李泰纵有隐瞒,称心却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大概。
越明白真相,称心越惧怕。
他知道李泰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拉都拉不回的不归路!
这条路的结局或许辉煌一生,或许是人头落地。
连他这个出身太常寺的乐童都看得出,区区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聚拢一起商议造反,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件事。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李泰看不清楚,他每天都处于兴奋之中,每天都在兴致勃勃地盘算造反逼宫。
以为效法他的父皇,便成功且漂亮地再次复制一出玄武门的戏码。
千古以还,玄武门之变的戏码,演成功的只有一出,容不下第二次。
称心今天对李才说了谎。
他知道李才对魏王没有善意,他想保护李泰。
对一个出身太常寺的卑贱乐童来说,这条末路尽管不长,但他愿陪他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