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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搁下酒杯,捋须轻笑:“雉奴自小生于深宫,未曾离开过长安。”
“此去并州路途遥远,并州位处北境,与当年的薛延陀颇为接近。”
“虽说朕数年前平灭了薛延陀,将其国土纳于彀中!”
“但边境之地并不太平,仍有许多当年忠于真珠可汗的残臣余孽屡屡抢掠杀戮。”
“雉奴是朕任命的并州都督,主管并州兵事。”
“此去赴任,腹中可有良谋以靖地方?”
闻言,李治想了想,拱手道:“儿臣这几日拜访了长安城里的老将军们,求教并州方略。”
“综诸位老将军之所述,儿臣以为,并州驻扎兵马三万,可抚剿并举!”
“薛延陀余孽已是盗匪之流,并州兵马可化整为零,四面出击。”
“以营火为一伍,分批而击之!”
“后,又着并州刺史颁政令,城外各村庄设狼烟烽火台。”
“各村各庄乡绅地主再组织青壮百人以下的团卫,但有敌情便举狼烟,则四面援围之!”
“同时,可另遣一良将,率数千兵马北入大漠草原,扫荡边境。”
“搜山索水,断其根本,绝其粮源!”
“如此,五年之内,并州可靖矣。”
听完,李世民颇为意外地看着他:“这是雉奴自己想出来的?”
李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儿臣不敢欺瞒父皇,这些想法有的是老将军们教的,有的是李兄教的。”
“儿臣不过是择其优者而罗列……”
李世民摆手道:“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吾儿不凡矣!”
“上位者不必躬亲谋断,有识人识事之明足矣。”
“吾儿不负朕望,甚善!”
端杯欣慰地满饮了一杯。
大殿内,婀娜多姿的舞伎们正跳着胡旋。
妙曼的身姿如风摇柳条般快速地扭动,透出一股直击男人心扉的致命诱惑……
李世民见多识广,随意瞥了一眼
便扭过头去。
可今日的李治却如中了邪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伎们。
喉头不时吞咽一下口水,模样有些失态……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赫然发觉,李治今年已十岁。
已是半大的孩子了,对女色自然也有好奇心了……
李世民咳了两声,李治惊觉,急忙回过神,朝李世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笑容一如既往的腼腆羞涩。
搁下酒杯,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的光芒,仍笑容满面地看着李治。
“雉奴,最近京中传闻。”
“你可听说了?”
听到这话,李治天真的眼睛眨了眨:“若父皇所指的是刘沈被刺一案。”
“那儿臣自然是听说了!”
李世民悠悠道:“此案朕已交予大理寺和刑部侦审。”
“昨日大理寺上奏,说刘沈被刺之时,你的车驾恰好经过案发地点。”
“同时在你所居的景阳宫外,他们找到了一柄折断的剑,初步判断正是刺杀刘沈的凶器。”
“也就是说,刘沈被刺一案里,雉奴你已有了嫌疑!”
“朕相信吾儿秉性,断不会行此大恶。”
“可是如今长安城却已是满城风雨,人人皆认为你是真凶。”
“雉奴为何不向朕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