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不成问题,永业田和赏钱老子拿定了!”
“哈哈,听说你家给你说了个米脂的婆姨,等不及了吧?”
“好好立下这一功,回去后田也有了,钱也有了。”
“守着婆姨过好日子,来年再生个娃,齐了!”
“对,这命拼得值,干了!”
越说越兴奋,几句对话间,希望和决然便充斥在每位将士的心中,转而化作无尽的战意。
李素看着这些鲜活血性的汉子们昂然经过,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
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无比荣耀的战功赫赫,还是战死异乡马革裹尸的凄凉悲壮?
李素忽然很想为这群可爱朴实的汉子们做点什么,一点点都好。
将士们说说笑
笑地走过去了,李素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许久后,李素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刘卓,道,“刘将军,你经历的战阵多,算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了。”
“你说说今晚这一战靠得住吗?”
闻言,刘卓挠挠头,笑道,“我打了半辈子仗,顶多也只是个六品官。”
“打或不打,怎么打,全听上官的。”
“公爷,这事小人可说不准。”
“随便说说,说错了又不治你的罪。”
“你就说说你的感觉,尉迟伯伯领军绕道上游渡河,然后突袭东畔。”
“咱们大营再出兵渡河,能收拾得了那五万高丽军吗?”
刘卓犹豫了一下,苦笑道,“说不好,这事小人觉得不大稳妥!”
“尉迟大将军领着五万人马绕道,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吧?”
“两国交战,咱们这大营附近不知有多少高丽的探子埋伏在外面。”
“大营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对岸的高丽军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何况是五万人马调动出营这么大的动静!”
“尉迟大将军意图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恐怕很难……”
李素望着大营内来往如梭的将士发呆,喃喃叹道,“明明达不到突袭的作用,陛下为何还是要派尉迟伯伯突袭呢?”
刘卓迟疑了一下,道,“公爷,不是陛下故意犯错,这件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辽河总是要过的,敌军在对岸已严阵以待,除非我们马上休战退兵,否则不论对岸陈兵多少人马。”
“不论付出多大的牺牲,这条辽河都必须要渡过去!”
“两军对垒从来没有公平的一刀一枪,这一次咱们是以劣击优,是实实在在的攻坚战,而且不得不为。”
李素懂了。
他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他知道战争里面没有那么多的智计百出。
历史上以寡击众的战例不是没有,但很少!
绝大部分时候,都是两军阵前一刀一枪以命换命的残酷画面。
刘卓说完,李素没再说话了,蹲在营房门口沉默许久
然后起身默默地走进了营房。
营房里有一张矮桌,桌上一张羊皮地图静静地摊开
上面注明着辽河两岸的城池,道路和山脉。
李素盯着地图,拧眉注视许久,手指不停地在地图上来回划拉。
刘卓一直静静地待在李素身后,看着李素一脸焦虑沉思的模样
刘卓嘴唇嗫嚅几下,又不敢打扰李素的思绪
直到李素的视线突然从地图上移开,然后颓然叹气,刘卓这才道,“公爷,您已经尽力了,这一战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渡河列阵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一路血腥杀到对岸,咬牙列阵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