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北山豚牢,李辞如愿见到了赵杵和撤回来的二十六个黑尉。
映入眼帘的场面,可以用“残兵败将”来形容。
所有人全都披头散发不说,身上还都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势。
见到李辞,赵
杵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世子!”
“属下给您丢人了。”
赵杵身后的二十六个黑尉,也一并双膝跪地,眼神尽是惭愧。
当初他们离开豚牢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斗志高昂。
好不容易回到王都,却并非荣光锦簇,凯旋而归。
而是犹如杂毛鸡一样,狼狈不堪的从前线逃了回来,丢人现眼!
本以为李辞会鄙夷至极,甚至直接将他们革去黑尉之名,但是当赵杵抬头看向李辞时,却截然相反。
李辞非但没有任何怪罪,脸上甚至流露着些许欣慰笑容。
“什么丢人不丢人,能够活着回来,就是首功一件。”
“初上战场,没有老兵带领,打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现在,你们都是老兵了。”
面对李辞的安慰,赵杵不由鼻子一酸,他攥着拳头,语气一度哽咽。
“我身边的一百多个弟兄,就剩二十六人了,就连大杨村的百姓,都死伤过半,只剩下妇孺……”
大杨村的事,李辞早就知道了。
赵杵等人宁死,都要把百姓带回来,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功过相抵。
李辞拍了拍赵杵的肩膀,语重心长:“这就是战争。
”
他的视线在二十六个黑尉身上一扫,当即示意让他们撤下去休息,黑尉离开的同时,李辞冲保胜使了个眼色。
保胜会意,当即跟着黑尉一并离开。
“大杨村的妇孺,被安置在哪里了?”
提起大杨村百姓,赵杵的脑海中,就不禁回荡着那些老者,毅然决然,慷慨赴死的画面。
悲从心来,语气更是弱了几分。
“全都留在王都界外……”
这些难民,没有路引文书,自然不能擅自进入王都。
考虑到对方都是妇人孩子,万一遇到歹人,后果不堪设想。
李辞立刻让赵杵带人前去,把大杨村妇孺接到北山豚牢安置。
赵杵却有些犯难。
“世子……那些妇孺没有路引……”
“此乃王都重地。”
李辞眉头一皱,没好气道:“屁话,没有路引,难道就不是大楚子民了?”
“本世子的话,就是路引,谁敢拦路,只管大耳刮子抽上去。”
有了这话,赵杵瞬间充满底气,当即带了十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望着赵杵的背影,李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身朝着黑尉的营房而去。
那二十六个黑尉中,尚有四个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