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少量墨家弟子挥霍无度,被巨子墨翟所知,从此便有了饭疏食、衣褴褛的严格祖法。
现在想来,巨子墨翟的确是英明神武,可是后来,我墨家人口日益兴旺,加之耕地日广,产出日繁。
何况墨翟当时只是提出‘节用’,他的意思只是让大家节约用度,而不是让大家饿肚子。
墨翟去世后,我墨家分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邓陵氏之墨’,但
‘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夙愿变了吗?
我也知道,杨九间刚走的时候,大家都对他有想法,但如果没有他的资助,这里的人还会剩下多少?
看看那些还在劳作的老人,还有襁褓中的婴孩,他们需要足够的衣食,老人才能获得够久,婴孩的体魄才能更壮。
我墨家才能够一代代延续下去,各位以为我说的是也不是?”
钟粟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完全是从墨家的学说出发,但却讲出了一番不同的道理。
秦先生一众人听完后一言不发,因为他们实在找不出足够充足的理由进行辩解。
其实发展到现在,即便是秦长老这些人,对墨家思想的体会已经很是肤浅,只是更多地固守一些表面和形式上的陋规。
钟粟看来,他们的做法,真正应了一个成语“墨守成规”。
墨子说让大家节用的那个时代,物资的确非常匮乏,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墨家还在继续坚持,这就有点过了。
“钟先生说的这些,可真符合我墨家要义吗?”
秦先生有些不淡定了,当初杨九间来信的时候说得很清楚,钟粟就算不是墨家传人,也一定和墨家有极深的渊源。
杨九间还一再说明,根本不需要再乱设置障碍,但秦长老他们还是谨慎了一些,给
钟粟来了个小小的难题。
现在看来,杨九间说的话还真没问题,而且刚才听钟粟的话,里面引用的都是墨家的言论,如果非墨家中人,恐怕没几个人知道这些话。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错的真是自己这一群人了,杨九间没错,钟粟更是没有错。
难道他们真的是走偏了路,今后是不是需要做一些改变?
“那是自然,钟某虽然并非完全的墨家传人,但却熟读墨家之书,只是没有学到多少墨家技艺。”
“不不不,仅靠钟先生随手破了我墨家几道机关,就足以证明钟先生的非凡技艺,我秦某人今天表示接受钟先生的说法,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把。”
“我就担心秦长老不答应呢,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瘦高个笑着说道。
“别的先不说,我只知道,吃不饱饭,没有肉吃,练起功来也没力气,我训练的那些墨丁都是这么说的。”
路贲也接着说道。
这三人基本就是墨家目前的核心人物,他们的话,完全代表了墨家集体的观点。
至于那些劳作的人,是没有资格对墨家的祖法指指点点的,自然不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到了这个地步,在钟粟的一番猛言怪语加忽悠之下,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墨家陈规,居然被打破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