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极其顺利地获得了登封侯的爵位,自然得有所表示,进宫谢恩是必不可少的。
赵煦的病反反复复,但很多时候还是以卧床休息为主。
终于,钟粟从洪六那里打听到,赵煦今天的情况稍微有所好转。
不管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情况,钟粟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个即将把自己折腾死的皇帝。
洪六早就千叮咛万嘱咐地把谢恩的话告诉了钟粟,钟粟本来想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来,但想想赵煦现在没几天活头了,他选择了退步。
一番谢恩的官话背完,赵煦难得笑出声来,弄得洪六目瞪口呆。
他觉得钟粟没有捣乱,一个字都没错,可赵煦为什么发出了这么奇怪的笑?
“你小子今天倒是转性了,这都是洪六教给你的吧?”
赵煦咳嗽了几声,再次笑着问道。
“的确如此,洪内侍说如果这么说,官家会高兴,一高兴病就会好得快。”
钟粟当场就把洪六给卖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洪六的指责,他只是略显尴尬而已。
“病了这么长时间,我倒是琢磨出了一些事情。
想想我亲政一来,还算没有碌碌无为,收青塘、平西夏,这也算是一些功劳吧。”
赵煦感慨着。
“那是当然,等这次官家好起来后,再过个几年,我助官家灭契丹、定女真怎么
样?”
钟粟知道,这话他自己都不信,赵煦必定也不信,但还是说出来了。
但不信归不信,说出来赵煦还是会高兴的,就这一个理由。
“说得好,就冲你这份豪气,朕也觉得欣慰无比。
可不知怎么回事,朕这病似乎越来越沉重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赵煦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他已经隐约觉得,自己这次好起来恐怕难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匆忙封了钟粟侯爵。
这些年他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大宋党争的问题始终困扰着历代皇帝。
似乎每任皇帝登基后,必定会面临用旧党还是用新党的问题。
谁都不用那就无人可用,但如果选择其中一党,必定会遭到另外一党的强烈攻击。
可大宋的国策偏偏是不准杀文人,那只能选择贬谪。
赵煦知道,大宋开国以来,这个问题就一直存在,可谁都没有办法解决。
可钟粟的出现,让他忽然觉得,这个人也许有他的办法,因为这个人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苏东坡被贬谪后,赵煦一开始没察觉到什么,可后来钟粟让苏东坡主持罗浮书院。
这样的事情他本来当然不能容忍,但他不知不觉受到了钟粟的影响。
办书院为大宋培养人才难道有错吗,而且钟粟还是拿自己的钱办的书院。
他已经猜测到,钟粟恐怕有保护苏东坡的想法。
可这样做,对大宋好处显然很多,自己干脆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主要的是,他发现钟粟这个人的内心没有保守派和改革派的想法。
他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也没有随意依附什么人的习惯。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在大宋恐怕没几个,如果大多数大臣都是他这样想的,党争的问题自然会不复存在。
赵煦觉得,不管自己这次能不能好起来,得先把钟粟扶起来。
只有品级的话,显然缺少一些保证。
可一旦封赐了爵位,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动摇的了。
钟粟有了这样的身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