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要留下这些所谓劣质瓷土的做法,让钱翰林有些大惑不解。
虽然自己不懂得烧瓷之法,但工部还是有不少的老工匠懂得这些东西。
他算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虽然更喜欢读书写文,但既然到了炉炭监,加上蔡卞的鼓励,他还是决定沉下心来好好干。
所以他刚刚赴任,就借助各种关系,将已经风流云散的不少烧陶烧瓷的工匠集中了起来。
至于东边的那堆瓷土,工匠们的说法是,根本没法烧瓷器。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并不是瓷土,事实上是黏土,还是很差的那种黏土。
“钟侯,那土真没什么大用,我已经问过工匠们了。”
莫名其妙的钱翰林说着挥了挥手,马上又几个老工匠走了过来。
显然,钱翰林担心钟粟误会了他,居然都把证人叫过来了。
他觉得,如果这些工匠直接为钟粟解惑,自然会立刻帮他洗脱瞎说的嫌疑。
他心里甚至掠过了一丝怀疑,钟粟不会是故意借机整人吧,他当初在大殿对钟粟可是极力反对的,如果钟粟记仇的话,还真不好说。
“草民见过钟侯。”
几名老工匠说着就要拜倒在地。
北宋相对比较人性化,大臣就算是见到皇帝,也不是次次需
要跪拜的。
但如果换做草民见到当官的,跪拜也很正常。
不过在钟粟的眼里,这些人可都是技术人才,也许识字少了些,但还是值得尊重。
“不必多礼,站着说吧。”
钟粟连忙上前,扶住了几名工匠。
“回禀钟侯,这些瓷土不是烧瓷的那种,的确没什么大用。”
工匠开口说道,和钱翰林的说法别无二致。
“没什么大用,那就是说还是有点用。”
钟粟抓住了话中的破绽。
他这么一问,钱翰林和工匠们顿时一愣,还真是这么说的。
“是这样的,这堆瓷土其实杂质甚多,钱翰林说要烧纸的陶土火炉要足够坚固,那只能采挖更好的瓷土。”
工匠觉得他已经解释的足够具体了,如果眼前这个侯爷还听不懂,那就麻烦了。
“那也就是说,如果烧制一些不是太紧要的东西,还是可以的,是吗?”
钟粟追问了一句,工匠们看了看钱翰林,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大宋朝廷既然要把陶土火炉发展为国家战略,这区区一堆品质很差的黏土,值得如此珍视吗?
烧纸陶器这种事情,运来的各类黏土都是要定品级的,太差的只能淘汰。
本来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可这位钟侯貌
似非要抓着这堆垃圾不妨,实在令人不解。
“这就是了,以后运来的陶土,太次的也不要丢掉,我有用处。”
钟粟说完,也不解释,几名工匠觉得使命已经完成,便各自散去。
“钟侯,敢问你要这些劣等的瓷土干什么?”
短短几天时间,钱翰林发现,眼前这位钟侯其实很好打交道的,便多嘴问了一句。
他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他清楚地知道,这些陶土火炉,主要还是让普通人家使用。
那就意味着,如果用劣质陶土烧纸,然后以次充好,一个两个不明显,但数量足够多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钟粟这么做,很有可能是看到了其中的利益。
能让大宋百姓有火炉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至于从中谋取一点点利益,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钱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