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暗娼之事隐秘,若要堂前公审,那些遭人诱拐入庵的女儿家,又该如何自处?
二来,自己是内官监总领要娶的新妇,这桩官司牵扯的,又正是深宫里的大人物,若她出了面,岂不有党争之嫌?
三来,若只是为心儿报失踪,难免大理寺会将案子堆在女子失踪案里头,这线索一南一北,一 天一地,怕是失踪案破了,心儿这桩案子,却只能成了无头官司。
她思忖半旬,无奈,只得借一借三殿下的威名。
心儿既言与三殿下有了首尾,又道与那情郎珠胎暗结,这风流官司是真是假,自然要寻了真情郎,一问便知。
既得了情郎的供词,这玉清庵又入了大理寺的眼,这暗娼地的事,任凭他们如何遮掩,便再难成事了。
外头的天色渐暗,外头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立时径直走进来个人,拎了把月白折扇,一敲一搭的。
落日余晖浇在他那一身光泽熠熠的红袍上,好一番风华无双。
“谁与本王有了孩儿?”
四人走到宋兰亭身前,俯身跪拜行礼:“参见三殿下。”
宋兰亭将陆温扶起,眉梢微挑:“来告本王的状来了?”
陆温道:“狸奴在大理寺鸣冤好几日了,状子没人接,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去王府求一求殿下了。”
宋兰亭嘴角微挑:“就为这么个事来寻本王?”
陆温咬了咬唇,拉着宋兰亭的袖子不放,笑意明媚:“狸儿心中思念殿下,想见殿下,算不算一桩要紧的事?”
宋兰亭嘴角噙笑,伸出手,搂她入怀,轻声唤她:“狸儿唤我,本王无有不应。”
陆温满面含羞,眼波盈盈,紧紧依在宋兰亭身边,而宋兰亭与她十指紧紧交握,仍谁看了,都只觉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宋兰亭转过身,眉间一挑:“谢大人来大理寺作甚?”
那一位始终坐在一把乌木圆椅上,端着一盏茶,沉静道:“来找杨大人叙旧。”
杨玄泠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似笑非笑道:
“昭雪,我平日给你下了多少帖子邀你游湖,你就应过一次,怎么,今日无事,就单单只是找我叙旧?”
谢行湛静而无波:“是,叙旧。”
陆温却知道,谢行湛是为她而来。
玉清庵这等腌臜地,只要逃出去一个暗娼,敢上了官衙府邸揭了佛堂之地那副虚假的慈悲,后头藏了多少人,总是瞒不住的。
她是他的精挑细选的鼹人,却从始至终,一次都不曾遂了他的意,宁愿来大理寺报官,宁愿借三殿下的威名,也不愿向他递一分一毫的消息。
宋兰亭言简意赅:“我此行来,倒真有件急事。”
杨玄泠忙道:“殿下请讲。”
宋兰亭环视了一眼堂中,眉目微微停顿在年妈妈身上,那年妈妈是人精儿一般的人物,连忙屏息凝神,言道阁里有事,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宋兰亭略有微燥,又道:“还不是迦蓝祭塔的事。”
杨玄泠微微一怔,当即跪下,面露愧色:“是微臣失职。”
宋兰亭摆摆手,唤他起身,坦诚道:“迦蓝祭塔如今既是我主事,还请杨大人将一应卷宗送到安王府,我亲自派人去查。”
杨玄泠略一沉吟,拱手问道:“不知殿下预备派何人去查?”
许是三殿下的荒唐事迹太多,事关数十匠人的生死,杨玄泠觉得,还是问个仔细为好。
宋兰亭果真脸色沉了下去:“杨大人觉得我查不得案?”
杨玄泠喉咙紧了紧,连忙跪拜叩首:“微臣岂敢!只是本案已扣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