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小小的一只,缩在几案后边,圆溜溜的眼睛好像眉毛一直是抬在额头上一般,即使面容肃穆,那上嘴唇也盖不住龇出的大龅牙,尖锐的下巴仿佛一低头就能把自己胸口戳出个洞,消瘦的双肩差半寸就能和耳垂来个亲密接触。
慕飒想笑又觉得不太礼貌,毕竟,现在她还指望这位城主大人秉公断案,替自己解除后患之忧呢,或许,这位城主大人满腹经论刚正不阿,朝廷任人唯贤也说不定呢。
视线随意瞟了一眼,不管是衙役还是百姓均是一脸严肃的期盼,显然他们对于大堂之上坐着那位的外貌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慕飒赶紧收拾好思绪,抬手一指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城主大人:
“大人,此人在我店里恶意栽赃嫁祸,小女子特意……”
“哦?恶意栽赃嫁祸?你可有证据?”
慕飒还没说几句,就被猴王城主无情打断,微微怔愣两秒,马上意识到四个大字——其中有诈。
很显然,指望这位城主大人秉公断案是没指望了,现在他们几个能不能顺利脱身都还是未知数呢,看来一场硬仗怕是避免不了。
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刚开始还一副阶下囚的萎靡模样,听闻城主大人这句话,仿佛即将干枯而死的小麦苗突逢春雨,立马梗起脖子精神焕发:
“大人!求大人替小的做主啊!小的是被冤枉的!大人!救救小的啊!……”
慕飒掩饰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这要是生在前世,妥妥的影帝视帝老戏骨啊!
“大人!我能证明这个赵喜就是个骗子!”
鹿儿吃了慕飒给的药,经过这段时间,浑身的气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此刻她轻轻拍了拍身边妙蝶搭在她手臂上搀扶她的手背,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妙蝶便了然的放开了手。
鹿儿上前几步,站的笔直,抬手狠狠一指赵喜的鼻尖,再次愤愤强调:
“大人!我能证明这个赵喜就是个骗子!”
“鹿儿!休得胡说八道!我是你爹!怎的就是个骗子?”
中年男子名曰赵喜,此时有城主撑腰,自然不怕裁缝店的那几个小百姓,已然又变回了鹿儿的爹。
鹿儿面无惧色,声色严厉,道:
“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是前几日才被掳去赵家做奴婢的,我原本是李家的下人,不知道为何被赵家要了去,现在想来,这个原因很明了,就因为我有疹症,所以赵家需要以我的疹症来栽赃陷害裁缝铺!”
“对对对……”
“是是是……”
“我觉得也是这样……”
“刚才在裁缝铺不就是这样?”
“对啊,那个赵喜不是已经承认了他们根本不是父母,这会儿怎么又反悔了……”
……
门外的群众传出嗡嗡嗡的议论声。
“啪!”
“肃静!”
大堂之上的城主大人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大堂内外陷入一片沉寂。
“你!”
赵喜气得捂住胸口,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鹿儿愤怒又心寒的道:
“你,你怎么能因为我不让你跟下人私会就不认我这个爹?你娘走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居然……哦……哦哦……”
锤了几下胸口,疼痛依就得不到缓解的模样,赵喜干脆瘫坐在地上,背脊一抽一抽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你!”
鹿儿气得简直心脏病都要发作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