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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个一年潜伏期呀?难道是因为要准备三人份,所以她剂量调错了?
风舞雩脑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但她嘴上没停:“皇城吗?您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跋涉。”
神医看着风舞雩:“你怎么知道皇城离这多少距离?”
呃……
“我不知道,但是我依稀记得自己来您这前是跳崖的,水冲得再远,也只会在一块同样荒僻的区域吧?”
风舞雩是真不知道皇城离这多远,但她觉得这里还是个很偏僻的地方。还有,她感觉神医明显有点怀疑她了。
不愧是凡事都细致入微的人。
“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神医反问道。
闻言,风舞雩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真的信了她失忆了。
“是啊师姐,您刚刚脸色突然变了一下。”石络关切道。
“嗯……好像是突然闪过了一些什么片段。”风舞雩随口编道。
神医冷淡道:“恐怕你也是皇城出身的人。”
此话一出,风舞雩心里微微一惊。
师父就是师父,很多地方就是会比徒弟有本事、有经验。
但是这点风舞雩倒是无所谓,她也不在意“奚以嫣”的身份暴露了会怎么样,所以她很快就镇定了:“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徒儿如今的归宿是师父这儿,是医学事业,不必刻意去找寻过去的一切。”
“比起我的事情,师父的身体才要紧。”风舞雩把话题转移了,“如果非必要,师父还是别去皇城那么远的地方好。”
神医摇了摇头,道:“既是生存于这片国土之上,那便理应服从那上位者。况且,我若是不出面,遭殃受苦的还是那些普通百姓。”
“这附近的村民有求于我不假,但我同时也受着这方百姓的照拂。”
“师祖也留有训诫,勒令每代弟子要同村民淡交如水,不可伤及无辜。况且,世尊我为所谓‘神医’,我既然担了这名头,便理应担了那名后的责。”
“因此,于情于理,我都应顺承那官家的‘请求’,出山看诊。”
风舞雩:……
神医其实比她想象的要仁慈?
如果说,神医之前对医术的解释以及对待病患的态度,是一种漠然的高位者姿态;那么,这样有原则、有担当的神医,则是另有一种悲悯的俯视者心态。
神圣,伟岸。
突然觉得这个便宜师父的形象好高大啊。
“我明白了,师父。”
但风舞雩该建议的还是要说:“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师父还是就在临近的城郊给人看诊罢!”
见神医冷淡的眼神看过来,风舞雩便解释道:“徒儿是为您的身体考虑。您知道的,徒儿资质不行,小络尚且年幼,万一您有个好歹……谁来救您呀?”
“师父,倒也不必为了仁义,把自己命赔上吧?”
万一对方真是皇城那三位,她这毒不是白下了?
可是不让师父去帮忙解毒的话,那像师父说的,这周围的村民又怎么办?
真是麻烦。
当初根本没有想到还会出这样的事!
虽然这还只是一个假设,但风舞雩借此告诫自己:以后做事,一定要考虑得再周全一些!
她虽不能做到算无遗策,但至少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是她下意识把人往好处想了——那几个垃圾,有权有势,如果宫里的太医治不好,找寻民间名医……他们,会放过那些无辜的大夫吗?
她没有考虑过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