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天朔早已把主要的部队都调去洛阳,总部内可以直接调用的兵力不多,如果现在调遣发往洛阳的军队,转头前去援助玄都镇,无疑也是远水不救近火,等援军赶到,只怕阎罗府早已把玄都镇攻下。
唐天朔望着那张中原版图的地图,不禁无可奈何地叹起气来。
他不能纵观全局,只知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偌大一支武林义军到了他的手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是颇为明显的一记“声东击西”之计,唐天朔竟然毫无察觉,也难怪鬼王会笑他“志大才疏”。
玄都镇,终究是没有保住,唐军的境地,被阎罗府吃去一镇。
唐天朔心乱如麻,忽然看到桌案上放着一封未拆封的信件,便随手抓起来阅读。
哦,是他父亲唐百声的来信,他忙于战事,都忘了看。唐百声告诉他,要提防常念君,必要时,也要懂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我爹真是爱瞎担心!”唐天朔自言自语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又岂会不懂?”
至于唐百声屡次提到要注意唐筑的事,唐天朔未放在心上,唐筑可是救过他的命的人,他与唐筑,可是过命的交情,那唐筑又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
北方,阎罗府。九殿平等王前来牢中视察,问鬼差道:“那些回纥人说了没有?”
鬼差摇头:“他们可真是帮硬骨头,什么都不肯说。”
平等王问:“用刑了没有?”
鬼差回道:“当然用了!可是没用。我们又拿他们的亲戚朋友威胁他们,还是没用!”
鬼王从回纥的部落抓来牧民,意图撬开他们的口,了解回纥那边的状况。但是这群回纥牧民,颇讲骨气和义气,他们宁死不降,什么也不肯说。
若是被他们知道,是他们的可汗出卖了他们,那他们又会怎么想?
平等王眼睛咕噜一轮,对鬼差说:“告诉他们,他们落得如此田地,全是因为他们的可汗放弃了他们。他们的可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抓,却不打算施以援手。去,就这么跟他们说!瓦解了他们的信仰,他们说实话的可能性就更大!”
鬼差苦着脸说:“平等王大人,你的这些话,方才有个判官已经对他们说过了!连内容都是大同小异。但是这帮回纥人……你猜怎么着?嘿,压根儿不信!他们一个劲儿地说,他们的大汗不是那种人!”
平等王还以为自己这个办法是绝妙无双,结果这帮人回纥人根本不吃这套,平等王气道:“那就给我上大刑!上酷刑!不必怕给他弄死了!就算真的弄死了,鬼王怪罪下来,我担着!正所谓‘良禽择木栖,俊杰识时务。不知作变通,一帮死读书。’!”
他动不动就讲些狗屁不通的诗文的毛病,又犯了。
少倾,牢房内,传来回纥人的哀嚎和叫骂声,但是仍然没有一个回纥人愿意吐露半句。
因为他们的回纥可汗曾经对他们说过:“中原人性根顽劣,往往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他们若是把你们俘虏了,千万不要回答他们的问题。只要你不吐露半个字,他们便不舍得杀你;但你一旦说了实话,他们就会在你没有利用价值之后,直接要了你的命。”
回纥人深信自己的可汗,所以较劲牙关,拒不妥协。有几个人,已经死在残酷的刑罚中。
其实,一群草原的牧民,又能知道多少事?就算知道些什么,又能对战局造成多大影响?但是平等王偏要折磨他们,好似折磨他们不是为那微不足道的情报;而是这样虐待他们,平等王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
这世上有一种人,给别人制造痛苦便可以获得自己的快乐。这真是种极为变态的心理,但人类之中,偏生存在着这种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