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袁翰寻着响动快步走过去,只见一青衣杂役正讷讷站在原地,看样子好像是让他给吓着了。
“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文库?”袁翰冷声质问道。
“袁……袁管事?”青衣杂役认出袁翰,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连忙拱手行礼道:“小的是执法堂杂役,来给油灯添油的。”
袁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铜油壶以及洒得满地都是的灯油,不疑有他,只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进来的?”
青衣杂役老老实实道:“今夜当值的公子开了门让小的进来的。”
文库重地虽不准外人入内,可还是时常有杂役进来扫撒,只是按照规矩需有守卫弟子从旁监督。
“今日谁当值?他人呢?”袁翰又问。
青衣杂役面露难色,“小的也不知那位公子名讳。只是在扫撒文库时遇到过几次。他人刚刚还在,现在兴许去茅房了。”
袁翰见问不出什么,只能亲自盯着青衣杂役将地面打扫干净,又添好灯油,才带人离开。
这么一点小事袁翰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第二天让人罚了那擅离职守的弟子。
几日后,江彬找到袁翰,说是要查阅几本旧卷宗,让他帮忙找找。这事本不该劳动掌案管事。不过江彬与袁翰私交甚好。所以但凡有不好查找的卷宗,他都习惯找袁翰帮忙。
“我说袁师弟,还没找到吗?就十一年前那桩失窃案。”江彬原以为很快就能拿到卷宗,索性就站大门外等候,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袁翰出来,于是进到文库去找袁翰。
高大笨重的书架后,袁翰正神色凝重地翻阅着手中的卷宗。江彬难得见好友如此严肃,不禁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袁翰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帮江彬找几本旧卷宗,却无意中发现一些文书有被人篡改的痕迹。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袁翰赶紧召集文库主簿,对卷宗进行清查,并向宋泰长老禀报了此事。
“弟子带人清查了近三百年的卷宗,发现一些关于调查魔界细作的案卷遭人删改。执法堂守卫森严,又鲜少有其他宫室的弟子进出,弟子担心很有可能是自己人所为,于是就请江师兄帮忙调查。”
江彬则紧接着禀报了调查情况:“自打发现冉义是世家奸细后,师父您亲自带人核查了所有执法堂管事和弟子的身份。这些人不大可能再有什么问题。不过弟子在调查时发现一些疏漏。执法堂各处守卫对弟子进出都十分警觉。可对一些面熟的杂役、仆从就有些掉以轻心。”
袁翰不禁想到那晚杂役独自进入文库清扫的情形,面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这自然瞒不过宋泰的火眼金睛。“袁翰,你可是想到什么?”
在宋泰犀利地注视下,袁翰只能硬着头皮将那晚杂役独自进文库清扫的事告诉了宋泰。
江彬不愿见好友受罚,不着痕迹地开脱道:“弟子发现狱所那边也有类似情况。看守牢房的弟子有时嫌麻烦,就让杂役自行拿了钥匙进入牢房打扫。所以弟子怀疑,可能是这些奴仆杂役出了岔子。”
砰的一声,宋泰一掌拍在面前大案上,厚实的桌案瞬间碎成几段。吓得袁翰和江彬连忙下跪道:“师父息怒!”
“自己行事不密,也不怪别人钻空子!”宋泰黑着脸怒斥道,“江彬你去把执法堂所有杂役、奴仆都召集起来,问问都是哪些执法堂弟子行事有疏漏。”
江彬顶着宋泰的怒火道:“师父,如此大张旗鼓,万一真有魔界奸细混在了杂役里边,弟子担心会打草惊蛇。”
宋泰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却还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一想到魔界,宋泰不得不更加谨慎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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