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杀害秦曼容之事,锦夕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在长老会上竭力声称是秦曼容先动手下毒,执法堂也在秦曼容房里找到沾有毒药的茶杯碎片。可这些并不能让人完全信服。
秦家派来善后的长老秦嶕就道:“仅凭有毒的茶水,也不能就说是我侄孙女儿下的毒。先前宋长老也说了,有杂役看到是锦夕主动去找我侄孙女儿的,也就是说我侄孙女儿事先并不知情。而且说起用毒,云卿宫才是行家。”
秦曼容已死,锦夕连一个当面对质的人都没有,事情一下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拖着病体勉强出席长老会的秦云横突然站出来道:“虽然不知秦曼容和锦夕有什么过结,不过锦夕绝不会傻到选在自己即将进阶之时对秦曼容出手。”
秦嶕强辩道:“万一她就是想借此洗脱嫌疑呢?”
秦云横淡淡扫了秦嶕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弄得秦嶕颇为不自在,可在天一派的地头他又不好发作。
秦云横道:“锦夕修为远不及秦曼容。这种靠进阶瞬间的灵力冲击来击杀对手,实属碰巧。更何况,眼下沈梦长老生死不明,锦夕身为云卿宫嫡传弟子,她没有理由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挑起事端。”
秦云横的话叫人无法反驳,事情怎么看都更有可能是秦曼容先动手,只是再怎么秦曼容也罪不至死,天一派总需要给秦氏一个交代。
最后慕辰采纳了秦云横的建议,罚锦夕下山历练,十年不得回天一山。
锦元怕锦夕难过,私下安慰她道:“如今门里越发不太平,你下山避一避也好。别担心,哥哥会安排好一切。”
对于这样的结果,锦夕本人倒是十分平静。这段日子发生太多大事,令她身心俱疲。她也想暂且找个地方静一静。
只是世殊时异,十年时间不知还会发生多少变数。锦夕思虑再三后,决定临走前去玄同阁见秦云横最后一面。
此时的秦云横不再是人前那副重伤未愈的虚弱模样。他静静端坐在竹塌上,手中摆弄着蓍草,眉清目朗、风华卓然,仿若一幅山居秋暝图,恬静、旷远、空灵澄澈。
锦夕定了定心神,隔着半卷的竹帘向秦云横行礼道:“明日我就要下山,往后天一派的恩怨与我也没多大干系。只是有些事终是想求一个明白,还请秦长老不吝解惑。”
秦云横抬眼看向锦夕,舒展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随和,“想问什么就问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锦夕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家师的死是否与长老有关?”
秦云横也没有隐瞒,“沈梦不是我杀的。不过确实是我让人收敛了她的尸身,假冒季修杰。”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锦夕满意,反倒激起她心中的怒火。
“长老为何对家师故意见死不救?混战之中,作为主将的季长老肯定是被魔兵重点击杀的对象。你既然能救走他,难道就不能顺手带走家师?”锦夕大声质问道。
秦云横有些惊讶地看着锦夕,随即像是心虚一般将目光移向别处。
锦夕心中一凉,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长老故意放任家师被杀,是不是因为她知道太多?比如说,当年你设计从她手里拿到了一枚七品化清归元丹。”
“我……”一向处变不惊的秦云横竟一时语塞。
锦夕见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泪水滑落前,她躬身一拜算作道别,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
有那么一瞬,秦云横想要叫住锦夕。他抬了抬手,可终究没有喊出口。
锦夕走后,秦云横静静盯着桌上的卦象发呆,直到苏禮来报说蔡杨快不行了。
秦云横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几近揉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