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锦夕拿着余鲤的腰牌顺利穿过天一山最外重的守护结界。只是若要继续持腰牌踏入门派驻地,就会惊动当值的天一卫。
锦夕只得将腰牌藏入树洞,然后潜入管事家族聚居的河谷。她依稀记得河谷附近有道一线天,约一人宽,从中向上攀爬,便可绕过其他几道护宗阵法,到达无念峰后山。
这是她幼时嬉戏玩耍时无意间发现的防务疏漏,这么多年了,也不知这处漏洞有没有被人堵住。
河谷内灯火稀松,锦夕多年没回过老宅,一时竟找不到那道一线天在哪儿,只能大致凭记忆攀上河谷南岸的一处山崖寻找。
河面不知为何突然惊起一群野鸭。
锦夕循声看去,只见数十道黑影掠过水面,然后如鬼魅一般飘入各座宅院。
幽静的山谷中,偶尔传出一两声惊叫,一些屋子骤然亮起火光,可转瞬又再次陷入黑暗。
锦夕知道村寨里那些管事派亲眷怕是凶多吉少,可是她也爱莫能助。
约莫一炷香后,数十道暗影又陆续从村寨各方汇集到河边。
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浊气。锦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群杀手竟然是魔修。可他们杀管事派的亲眷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争吵声引起了锦夕的注意。
森冷的月光下,锦夕看到了乔云飞那张令她深恶痛绝的脸,不禁大悔自己下山前怎么没一刀宰了这个败类,如今竟留成了大患!
锦夕咬牙切齿地望着还在与魔修争执的乔云飞,一不留神踩到了风化松动的岩石。几块碎石随即从高处滚落。
只一个眨眼,锦夕就感到有几道身影朝她逼近。紧要关头,她本能想要御剑逃跑,可刚一运功,就被人猛地从身后捂住了嘴。
一阵令人眩晕的空间瞬移之后,突如其来的亮光让锦夕有些睁不开眼。
她连忙抽出星落剑,摆出防御架势,却听身旁有人道:“不用害怕,这里是清极宫的长老殿。”
锦夕定睛一看,掳走她的人竟然是季修杰。“季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季修杰捞起边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哥好不容易将你支走,你又跑回来做什么?”
锦夕心中一惊。她之前还怀疑是秦云横设局让她杀害秦曼容,好顺理成章将她逐出天一派。可现在仔细想想,秦曼容那日不管不顾要杀她,很有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而能让秦曼容如此疯狂的,恐怕就只有苏祁了。
一个原本有些荒谬的念头顿时从锦夕脑海里冒了出来。她忍不住道:“季长老,您和我哥,还有秦长老到底在谋划什么?难道与那和魔界勾结的叛徒有关?”
“你连这都知道?”季修杰有些意外地盯着锦夕。
“我发现你们用家师尸身偷梁换柱之事。”锦夕目光复杂地看着季修杰,“秦长老见瞒不住,因此都告诉我了。”
提到沈梦,季修杰神色有些黯然。他对锦夕郑重其事道:“事急从权,只得先委屈沈长老。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向长老院请罪并重新为沈长老举办丧仪。”
“家师生性淡泊,倒也不在乎这些虚礼。”锦夕强压下心中的哀痛,进一步向季修杰打听道:“秦长老怎么会突然杀害掌门?公审大会又是怎么回事?”
季修杰道:“我也是几日前得了你哥的消息才潜回天一派,具体怎么回事也不太清楚。我想秦长老八成是着了别人的道。一切等明日公审大会,自当见分晓。”
翌日,在季修杰的帮助下,锦夕假扮清极宫弟子混在人群中。公审大会选在了万象广场。锦夕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情况。
天一派掌门被杀,嫌犯公审,照理说这么大的事应该颇受关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