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起身笑道,“走了。”
走了
。
还是那句不怎么讨喜的话,天下终究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看着前一刻还与自己对坐的青年背影,清婉心里一阵空洞,站起身后一脸恍惚。
对于勾栏女子来说,见惯了无情无义,从不相信真情为何物,更不相信自己此生能跟‘喜欢’二字有任何牵连,只是在她看着他背影的时候,便知道什么是喜欢,并且以后都不会再喜欢了。
楚天走出巷弄,回望一眼,依稀可见阁楼窗口有佳人翘首而立,楚天叹息一声,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女子站在窗台,嘴角苦涩,直到他的身影慢慢模糊,才觉察泪水湿了双眼。
有些人,哪怕明明知道,此生有缘无分,却依旧无法忘记,哪怕再从来一次,也不愿改变,她想起最初见到他时的场景,一个暮霭城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前,那一刻,在女子眼里,他的身影便像是黑夜里的几点星火,在那之后,他不愿承认之后的事情,她也乐得跟他摆些脸,他便想法子花费些银钱,去购买那脍炙人口的诗词篇章,来让她弹奏,回头来看,过往种种,有多么暖心暖胃,只可惜这注定会成为过往。
只是在清婉心里,哪怕那些曾经,已是过去,也并不算什么,她最怕的是,今日一别,真的会像自己从那些豪门走出来的世家子所讲的那样,武道世界,讲究的那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今日离别,此生能否再相见?
天色渐暗,楚天走出桃花巷,走在一座拱形青小桥上,有些怔怔出神。
清婉是一个好姑娘,楚天不能承诺什么,但打心底希望她的后半生,能过的好些。
对于暮霭城,楚天说不上有太深的留恋,爷爷的伤势虽然依旧没有痊愈迹象,这些年的调养,好歹不至于继续恶化,等暮霭城的风波过后,老人愿意颐养天年,再活上甲子岁
月,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大爷爷,虽说这些年的心中羁绊画地为牢,使得他始终无法踏足神桥境,可楚家此次风波,福祸相依,却让老人家误打误撞走出了牢笼,不出意外,很快便能踏足神桥境,到时候整个楚家局势自会平复安稳,甚至家族地位在暮霭城方圆数千里内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除此之外,整个楚家唯一能被自己牵挂之人,便是那叫楚惠的小丫头,只是那小丫头可是大长老的心头好,等自己离开后,倒是不用为她瞎操心。
不过楚天心里还是有些郁闷,先不说那个韩家,现如今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按照剑一的说法,韩家早有血魔山中的魔教修士与之勾结,虽说明面上,血魔山跟青云阁达成默契,不会对暮霭城楚家出手,可背地里的云遮雾绕,难保没有什么阴谋算计。
毕竟魂武五境,即便有那口气号称同阶无敌,号称轻而易举越级挑战,可武道境界,毕竟是块短板,不要说面对神桥境强者,便是对上魂武九境的武道宗师,楚天都会生出一种山高水远的错觉。
魂武九境,作为武道基础境的巅峰,绝对不是嘴上说说这般简单,在所有武道修士眼中,哪怕是魂武八境,也只能算作半山腰而已,距离登顶,一步之差,天壤之别。
楚天缓缓吸了口气,晃了晃脑袋,有些事情既然躲不过,那便只能去面对了。
穿过两条狭长巷弄,在巷弄口,有一座孤零零的茶摊,茶摊是用蓬草搭建而成,一根扭曲的木桩上,挂着皱巴巴的茶招子,因为茶摊位置偏僻,再加上夜色才上眉梢,客人并不多。
茶摊老板是一位身材丰腴的妇人,长相一般,倒是皮肤有些白皙,看上去多少有些风韵犹存的韵味,在这条巷弄口摆摊已有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