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季振一保管的?”
季冬青冷笑,“这是什么道理?”
条文规定,未能继承的遗产,只能放在族长处。
族长颤颤巍巍地,生怕说错话,“是季振一申请代为管理的。”
季冬青没再纠结,转而问询起租金,“这十年的收租,也该核算吧?”
族长哪敢不从,应声答是,招来族里的账房。
账房算盘打得飞快,顷刻就算清了十年的账。
“二层小院市价月租三两,十年共计三百两。城西一间铺子市价月租一两,城东二两,共六百两。田地按季家村十年收成,水田年纳租六十斤,旱田三十斤,十年共三千三百斤,按五文换算共计十六两五百文。统共九百一十六两五百文。”
这笔巨款让众人为之一颤,族长急忙撇清关系道,“这些年租收都是季老大家打理的!”
季冬青心里有了底,瞥眼却见赵婵如鹌鹑般蜷缩着不发一言。
看来赵婵也是个外强中干的,真正管事的还是季振一。
“劳烦李前辈解了我大伯的禁言术。”
见季冬青也算懂规矩,李兴华抬手解了咒。
“放屁!哪来的九百多两?”季振一再绷不住伪君子的皮。
账房先生拿出核算单道,“在下并无虚言。”
众人噤了声,暗骂季振一这个贪心的,独占了大头。
见无人替他说话,季振一不由指责起来,“在座的诸位,可没有一人是干净的!”
“季家老大,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不过是你逢年过节送大家的礼。”族长打起了马虎眼。
在座的诸位急忙应和,生怕要退钱。
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不甘示弱。
冯霜懒得瞧着他们狗咬狗的样子,厉声打断,“大哥,这么多年辛苦你替我们管家,租金就取个好兆头八百八十八两,至于两百多两遗产,请悉数奉还!”
季振一绷着脸不说话,打算冷处理。
“请问前辈,侵占公职人员财产该如何处理?”季冬青可不惯着他这幅老赖行径。
“依律需收监,若达千两当斩。”李兴华公事公办道。
季振一慌了神,卖惨道,“我的好侄女,这千两白银你叫伯父如何突然拿出!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宽限些时日吧!”
季冬青不吃这一套,冷冷问,“几日?”
“二十日?”
季冬青不语。
“七日?”
“三日!不能再少了!”
季振一生怕季冬青立马报官,试探着季冬青的底线。
“行,请伯父写欠条画押。”季冬青深知不能逼得太紧。
至此,事情告一段落。
“冬青,见到了吗?这所谓的人性。”沈白礼见人群散去,才缓缓开口。
为了利益,他们指责、推诿、辱骂。
季冬青算是开了眼。
“还有些不甘吧?明明你已考上编制,他们却都不认,这就是碎银几两的魅力。”
“冬青,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做不到的事很多,而你只要坚持初心,就足矣。”
沈白礼抚了抚季冬青的头,看向远方。
他脸上虽带着浅笑,却让季冬青感到莫名的哀伤。
季冬青郑重地点了点头。
冯霜还没来得及道谢,沈白礼就拂衣而去。
看着沈白礼的背影,冯霜叮嘱道,“沈夫子帮了咱们,这是情分不是本分,日后你可要记得还恩!”
“娘你放心,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