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四弟去县里看病。”周大语气平平,听上去并不想和胡磊交谈。
“乡长之前不是从县里请了医修来了吗?我听你家小六说你四弟已经好起来了啊!”胡磊有些不解。
“这疯病本就反反复复的,一个不知道我们情况的年轻医修,又怎么可能治得好?我们乡这么多年那都是去县里找张神医看的,看病这事我只信张神医。”周大说得这般笃定,反倒让胡磊不好再说什么。
“行了,我弟弟妹妹还等着我呢,你别在这拦路。”说罢,周大继续吆喝起了毛驴。
箱子里的周六紧紧抱住白骨,并没有向胡磊求助,不知是因为害怕再次被殴打,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而后便是漫长的寂静,等到季冬青重见天日的时候,周大已经带着周六来到了张神医的医馆之中。
“来看病?”
“见月乡,疯病。”
“入内。”
两人的对话格外简洁,在张神医的引导下,他们很快就入了内间。
“大哥,我……”
“闭上你的嘴!”
周大把周六从木箱里扯了出来,因情况过于突然,周四的白骨顺势散落一地。
“没用的玩意儿!抱个东西都抱不好!”周大抬起手来又打起了周六。
周六实在是太害怕了,即使被拳脚相加,她也不敢叫出声,生怕被打得更惨。
瞧着这副场景,张神医神色坦然,他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白骨,将它们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中。
至于周大打人的事,他压根不在意,直到周大打累了,才把周六拉到床上绑了起来。
“要治吗?”
“让她乖点,你看着办就是。”
“行。”
两人又匆匆说了几句话后,周大就离开了。
“小姑娘,你先睡一觉。”张神医的语气很平和,却让周六有些不安。
随着张神医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周六挣扎得也越来越剧烈。
“乖孩子,睡一觉就好了。”张神医拿起一旁的药,强硬地捏住周六的下颌骨,把那乌黑的药灌了进去。
周六死命挣扎却无法挣脱,等药入口后,她的意思也开始涣散了起来。
季冬青又陷入了空前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引她入梦的声音再次响起。
“想起来了吗?”
“我该想起什么?”季冬青百思不得其解。
“真遗憾,可惜没什么时间了。”这男声自顾自地说着,并不回答季冬青的问题。
“道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能让你入梦的时间有限,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事你已经都经历过了,并不是别人的记忆出了错,而是你忘了。”
“我忘了?那季春雨和何旭又要怎么解释?”季冬青头痛欲裂,却依旧想不起来。
“你所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听了这番话后,季冬青更加不解了。
“其中真相我无法与你细说,我只能告诉你,人在遗憾的时候,总会通过自己的幻想去弥补遗憾。”
季冬青瞬间被点醒了,那是不是她根本没能得到季春雨和何旭的帮助,所以许安安才会说根本没有见到人。
亦或者她压根没能救到周六!
无数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翻腾,一些记忆碎片闪过,季冬青好像瞥见了周六的碑。
不,那甚至不能称为碑!
那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木牌,而刻字的人,她从未见过。
更多的,季冬青就想不起来了。
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