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的马,月仙伏在马背上,大口喘气,汗如雨下。
她面色苍白如纸,被连濯送回马车上之后吓坏了所有人,红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绿莺紧紧攥着她的手,带着哭腔催白术快些赶车回府。
幸好只是双腿内侧有几处擦伤,月仙敷了药倒头就睡,一夜无梦。第二天她火急火燎地赶到史馆,几乎翻遍了和自己同一间庑房的誊录官的所有书稿,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段字。
太巧了。
她翻来覆去地琢磨,就连在文华殿听经筵也无法停下神思。
薛放没好气地用眼睛瞟着缓缓朝自己膝行而来的姚栩,总觉得他今日好像格外心不在焉,膝行的动作也较往日更加笨拙别扭。
还没等他在心底冷冷嘲笑一番,就见姚栩膝下一个不稳,人直接歪着伏了下去。薛放心中大惊,先前他还因为姚栩叫自己向内阁让步而生气,现在早已将那次不欢而散抛到了九霄云外。
皇上心虚地记起,上次经筵后,自己听完姚栩的回话沉默了很久,虽然并非成心晾着他,却迟迟没有叫姚栩起身,而是赌气般地任他一直跪着。
他很想过去扶姚栩起来。
压下这莫名其妙又不合规矩的冲动,薛放无奈地看向不远处伏地请罪的人,温声道:“无妨,姚卿平身吧,继续展书即可。”
戴春风得了皇上的眼色,忙不迭地快步凑上前来,他以为祖宗这是心中愠怒却不显于面色,唤自己过来肯定是想着一会再责罚姚栩。
没想到皇上斩钉截铁地吩咐道:“你立刻去找块地毯来,就铺在展书官跪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