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骑——”在金发小家伙殷切期待与威胁暗示的复杂目光下,中二少年被迫补充,“——大马。”
刁难人果真是世家贵族的通病。
小王子欢呼着蹦起来,冲我灵活地挑挑眉。
好的好的,小王子骑大马,听上去好似一出年度大戏。
瞧瞧这千挑万选送来的高头大马。金色的黄骝毛真够耀眼,难得仪态端庄——请原谅朕这样形容一匹马,但请看它的脊背与大长腿,四肢灵活动作轻盈,还懂得在高昂着头的同时自己咬住衔铁。
德拉科眨着眼睛发出叹息:“真漂亮!”
这俩脑袋的金毛真是相得益彰,我忍不住扭头闷笑。
“快快快,我要上去——”小王子激动地挥手。
我阻止了那个奴隶跪下去当马凳的举动猛地将小家伙抱起放到马背上,他震惊地看我一眼:“想吓唬我?”
我邪恶地勾起嘴角:“那我该给马屁股上一鞭子。”
“嗨!你不能这麽对我。我可是帝国的王子,你想两国开战麽?”他不满地噘嘴。
我跨上马背同时拍拍他脑袋:“你也不能这麽对我。我可是阿淑尔的大祭司,你想神灵降下灾祸麽?”
他呃了一声低下头:“反正我们已经够倒霉了。”
我轻抚他发梢:“没甚麽不能过去,没甚麽不配祝福。”
他沉默片刻:“你是祭司,说的话不可以不灵验。”
你也好说朕是祭司,朕又不是神——经病!
中二少年脑补得自己笑了出来,坏脾气的小家伙立刻冲我嚷:“你在嘲笑我?!”
“给我个嘲笑你的理由。”我催马前行。
漂亮机敏的马开始欢快地加速向前,哒哒的马蹄声中不一刻出了马道进入大片的草场,柔软鲜嫩的绿色间点缀着五彩的小花。
沉默了一阵的小王子此刻道:“理由?比如我有个疯子祖母。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嗤笑一声,“就算你以前真的不知道,来了哈图萨斯也会有人迫不及待告诉你的。我得说,装作不知道故意不提真是虚伪的大人!”
“体谅别人的修养并非虚伪,故意使人难堪也非率直,这里边有很大分别。”我轻轻拉了下缰绳,让马匹行慢些。
金发的小王子愣愣地歪头看我:“……你真的不知道她因重罪被流放?”
“略有耳闻。”我诚实地作答。
伊里奇嬷嬷方才透露的最新消息还有不少漏洞,朕虽然敦促他继续打探与追查,但确实没多大把握查出更多隐秘。
可是不知道为甚麽,总觉得这事要查一查。这种急迫的感觉还挺新鲜。
“假惺惺。”他执拗地瞪着我。
“或许我应该这样说:受人奚落代人受过确实叫人生气,但到我这年纪巴不得无人管我,自己舒服过日子才最好。”我忍不住抬起手来抚摸他的发旋。
小王子很是惊讶地眨眨眼:“你是大祭司!谁敢对你不敬?!”
“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中二少年实在不想回忆这个世界惨淡的前十年。
但最最心酸的还是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
于是骏马在我们的沉默中又撒欢奔跑,追逐跃过清爽的风。卷走夏季逐渐升温的热气,碧绿的柔草与无云的蓝天下一切都神清气爽。
“好吧,你别伤心……我父王负责看守她。”
没头没脑的一句也亏得朕是个机智的少年:“哦。”
“她从不说话。我一度以为她是哑巴。”他低声道,“但王都传来夕梨皇妃逝世的消息时,她狂笑不止。后来陛下也……她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叫人害怕,声音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