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痛,仍是温顺恭敬的样子。
大雪未停,江溪得了个差事,去给太子殿下送手炉。
这太子怪得很,随身之物,只用自己宫里头的,若是没有,便是不用,也绝不沾他人之物。
其实这差事,原不是江溪的。
雪地难行,北风呼啸,可是能将人耳朵冻下来的,这苦差事才到人人可欺的江溪手里。
风夹着霜雪,迷了江溪的眼睛,她将那赤金掐丝的珐琅手炉捂在怀里,只怕还未到崇明殿手炉便凉了,那喜怒无常冷心冷脸的太子殿下不知又要如何作贱她。
长街上,连个宫人的身影都看不到,江溪又对越国皇宫不熟识。
误打误撞的,便进了丽妃的寝宫。
江溪被拎着后脖颈子进了凤如殿,“这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胡乱闯进来,是受了何人指使?来窥探娘娘言行!”
凤如殿里温暖如春,江溪却不停打哆嗦,“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娘娘恕罪!”
一侧却响起熟悉又可怕的声音,“咦~这不是昭国来的公主吗?”
江溪颤抖的更厉害了,“奴婢,请丽妃娘娘安,请三公主安。”
上首身上披着雪白的狐皮毯子半倚着的贵妇人,便是丽妃娘娘了,声音倒是柔和婉转,全然不似公主那般盛气凌人,“你就是昭国质子?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
江溪缓缓抬头,目光却始终盯着地毯上的牡丹花纹。
“模样儿倒是可人,你如今住在哪里?衣食可称心?吃不吃得惯我们越国的饭食?”丽妃娘娘的声音轻柔,叫人如沐春风。
自入宫,从未受到过这般关怀,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江溪湿了眼眶,想起那位传说是昭国第一美人,却因生她难产而亡的娘亲。
许是愣神太久,惹了龙姚不满,龙姚利落起身,两步至江溪身前。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落在江溪脸上,火辣辣的疼。
江溪立时清醒过来,这里不是昭国,也没有她的娘亲。
龙姚却甩着手,转脸训斥宫人,“一个个都傻了不成,这等事,还要本公主亲自动手!”
宫人哗啦啦跪了一地,皆道:“奴婢知错!”
“好啦,”上首的丽妃娘娘像是身子不适,声音听起来也越发没了力气,“你难得来看本宫,何必动气。”
龙姚便倚上去,扑在丽妃怀中撒起娇来,“是儿臣的错,母妃不要生气嘛!”
江溪跪在下首,心里一阵酸楚,她自小便没体会过,被护着的滋味,在昭国是,在越国也是。
“本宫哪里舍得生你的气,是心疼你!”丽妃笑着,抚过龙姚鬓边的碎发,眼里的爱意要溢出来一般。
却无人在意跪着的江溪。
龙姚又嘟着嘴,生起气来,“母妃心疼儿臣,就该好好惩治这贱婢,母妃不知。她……”
暖帘掀起,灌进一阵冷风,激得丽妃一阵咳嗽。
龙姚起身,环佩叮当。
刚要发火,脸色却霎时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