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推门进去,轻车熟路的,跪在龙岩身侧,双手举起那盏碧玉莲瓣纹烛灯。
“放下。”龙岩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看也没看她一眼。“孤要的东西呢?”
江溪抿唇,“奴婢遇见三公主,她……要了去,她说殿下仁厚,不会这点子东西都舍不得给。”
自然不是龙姚说的,是江溪杜撰的。
龙岩自不会为着这点小事,与龙姚争。他亦听得出,江溪的意思,提醒他仁厚。
“所以,你就空着手回来了?”龙岩不悦。
“奴婢,明日再去。”
“孤是今日要,不是明日要。”
“那奴婢现在去。”
“你现在去,谁为孤掌灯?”
“你……”这是江溪第一次表达不满,亦是第一次与龙姚对视,不过,气势上,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很快便慌乱躲闪,垂下眸子。
龙岩冷哼一声,从来只见她含垢忍辱,从未见她反抗。
这才有个公主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龙岩戏谑的盯着她,像是盯着一只待宰的白兔,只能发出尖锐的哀鸣。
“我……”江溪的嘴像是蒙了一层布,艰难开口,却最终缄默。
“你们昭国的公主,都如你这般吗?”龙岩对她的试探从未停过。
江溪的拳头在袖中握紧,龙岩目光淡然扫去,不禁轻笑。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位昭国公主会如何应对。
“奴婢,”江溪的嘴角艰难抿上,仍像从前那般,跪伏在龙岩脚下,“不是昭国公主。”
翻来覆去的说辞,连龙岩亦觉得无趣。
太过顺从听话的女子,当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冯内侍躬着身子进来,“都已准备妥当,请殿下沐浴。”
龙岩随即起身,顺便踢了一脚地上的江溪,“你来伺候孤。”
“是。”
殿内热气四散,混着玫瑰花香,熏得江溪脸微红。
她挽起衣袖,舀起一瓢不知添了什么香料的水,浇在龙岩肩头。
常日紧绷的身子得以片刻舒缓,龙岩缓缓闭目,将头靠在浴池边。
江溪忍不住去看,弥漫的水汽湿了他的脸颊,几滴水珠顺着挺直的鼻梁滑落,长长的睫毛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颤抖着。
不知不觉,江溪心跳加快,手也愈发抖了起来。
看着水面上龙岩不断起伏的胸膛,致使水波荡漾,江溪心里,有了个大胆的念头。
这些日子,江溪发现,太子虽病弱,却老谋深算,又有丞相舅舅扶持,大权在握。
若能扒上龙岩这条大船,自己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江溪用手捧起一掬水,柔软的指尖和着温度适宜的水,落在龙岩的肩头,轻轻划过。
龙岩未睁眼,似乎很享受。
江溪再次将指尖下移,她甚至能感受到跳动的胸腔。
空气湿热,暧昧。
江溪由害怕转为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