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太子一直是个恪守不渝,正己守道的好孩子,如今有了昭国公主,竟沉湎淫逸起来。
这昭国派来的质子,企图毁他江山,如何能忍!
若是太子果真骄奢淫逸,自己绝不姑息,定要削他监国职权,狠狠惩治!
圣上下令,江溪便被拖进了崇明殿。
此时的太子,正与丞相舅舅于侧殿议事,一时又无人敢打搅。
江溪规规矩矩跪伏在地,丝毫不知自己犯了何错。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圣上坐在宝座之上,怒目而视,“你们昭国的公主,养来便是为勾引他国太子的?”
江溪自然是看不到圣上的表情,却能从那冷又重的声线里,听出圣上的不善。
“奴婢不敢!”
“说!是谁派你来勾引朕的儿子的!”圣上不容跪在下头的人辩驳,一掌拍在面前长桌上,愤而起身,唬得殿内宫人内侍皆屏气敛声。
江溪亦是虎躯一震,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却在瞥见上头那狰狞可怖的面容时,慌忙闭目,伏在冰凉地板上的双手抖得厉害。
“陛下明鉴!奴婢没有勾引太子殿下!”江溪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说出口那无力的颤抖。
上头这人,比他父皇还要凶神恶煞些。
“还敢狡辩!你这贱婢,诚心要惹圣上不快!”
一旁的内侍捏着嗓子大喝一声,立时便有宫人上前将江溪牢牢钳制。
江溪却不肯屈服,没有的事,她为何要认。
“陛下明鉴,奴婢与殿下真的清清白白啊陛下!”
看着江溪挣扎不断,圣上怒气更盛,“朕还能冤了你?朕的妃嫔还能冤了你?”
“陛下!冤的不是奴婢,是太子殿下啊!”慌乱中江溪喊出的一句话,倒令圣上冷静下来。
片刻,圣上像是缓和了情绪,“来人!”
不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老嬷嬷,生拉硬拽将江溪拖进了内室。
江溪被圣上传召的事,龙岩已然知晓,但如何叫他为一侍女,去跟自己的父皇要人。
这天下都是圣上的,何况这昭国质子。
一个老嬷嬷从内室出来,恭敬跪在殿前,“启禀陛下,此女子……确为完璧之身。”
本是证明太子清誉的好消息,圣上却勃然大怒,一拳捶在长桌上,杯碟碗盏叮叮作响。
宫人内侍跪了一地,无人知晓,圣上为何生气。
江溪裹紧衣襟,恨得咬牙切齿。
圣上将进言的宫嫔通通召来,不顾颜面,斥责她们不恪守本分,侍奉主君,教导子女,却一门心思盯着后辈的床事。
所有与此事有关的宫嫔,一律罚俸半年,而始作俑者,谣言的始发地,凤如殿里的丽妃娘娘,却置身事外。
便是傻子,也该知道自己被当了枪使。
江溪回至东宫,亦没得到只言片语的安慰。
龙岩看着江溪松散的发髻,面露不悦,命她去更衣。
却看着江溪憔悴的背影,心生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