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
这一夜,连江溪也进不得寝宫,只在外殿囫囵睡去,甚至龙岩都已忘记,还未给这位奉仪分配居所。
思绪渐渐清晰,自己中毒,龙姚婚嫁,丽妃病死,驸马翻身。
看似一切顺其自然,却又件件不合常理。
龙岩一夜未眠,早起乌青的眼下令众人战战兢兢。
“这两日怎么没见武昭训?”江溪好容易得了空,才与素雪唠叨两句。
素雪却叹一口气,又像是幸灾乐祸,“昭训在春华阁受教习嬷嬷教导,出不来呢!”
江溪倒吸一口凉气,这宫中的教引嬷嬷历来是嫔妃们最害怕的存在。
“听说打手板子还不许哭出声呢!咱们东宫本就比外头规矩严,昭训小主子怕是要遭罪咯!”素雪继续说着,还在为武仪罚跪江溪的事生气。
“素雪,你为何待我这么好?”江溪也不愿相信,跟着她,日子可真是不好过。
素雪真挚的眼神江溪许久未见过,“主子待奴婢也好啊,奴婢在宫里没有朋友,您是第一个……”想想又觉得不妥,忙福了福身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敢跟主子称朋友!奴婢只是觉得……”
“好了。”江溪难得笑笑,“不必这般谨慎,我身边也只你一个朋友。”
素雪又眨巴着眼睛,问道:“您从昭国来,为何不带几个侍女,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烈日当头,晃得江溪眼睛发酸,将罗扇抵在额上,才勉强睁得开眼。
从昭国来时,父皇为了颜面,确实为她带了个侍女,只一个。
可能那侍女实在害怕,在边境处冒着杀头的死罪,跑了。
黎橙欲派人去寻,却被江溪拦住,“算了,给她留条活路吧。”
自己尚且朝不保夕,何故连累他人。
素雪未等来江溪的回答,便听里头太子的声音,“进来。”
江溪不敢有一丝耽搁。
龙岩坐于矮脚圈椅上,脸色不大好看,虽说自丽妃死后有见好转,到底喝了那么多年那药,病根难除,何况,如今有了心病。
“为何帮孤?”
龙岩没来由的一句话,令冯内侍摸不着头脑,太子就这么坐着,已坐了一个时辰,一句话未说,突然开口,却是这么一句。
江溪却像是听得懂似的,垂首道:“妾不是帮殿下,是帮自己。”
“怎么说?”
“妾是帮自己洗脱嫌疑。”
江溪极为恭顺,只是这话,却令龙岩有些坐不住,不知她如何发现的。
他挪了挪身子,嗓子里艰难发出一声轻咳,像是为掩饰尴尬。
“你……”
江溪仍未抬头,“妾,当真没有毒害殿下,也不敢毒害殿下。”
龙岩与冯内侍对视一眼,冯内侍慌忙摇头,可不是自己说的。
龙岩再次看向江溪,眸光里多了些欣赏与希冀,更夹杂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依你之见,是何人下毒?”
江溪微微颔首,语气淡漠,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殿下问妾,不如去问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