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沉默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回教室,刚到座位上课铃声就响了,他抽出本书摆在桌面上,没再说什么,趴桌上睡了。
许沉刚才摔伤了右手,现在又低头记着笔记,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的声响,受伤的右手与纸张摩擦。
这人都不知道疼吗梁泽听着他写字的声音,被这动静搅得心烦意乱,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他冷着脸站起来,从后门出去了。
年迈的物理老师抬了抬眼镜,才看清刚刚出去的人是谁,“又是这个梁泽,简直没个学生样。”
梁泽买了创口贴回来,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了,学生们成群地涌出教学楼,纷纷去往食堂,他逆着人流回到教室,发现许沉居然还没走。
梁泽把一袋子东西放在他桌上,说,“先拿碘伏消毒,再用创口贴。”
许沉仿佛没听见一般,起身就要走,梁泽拉住他的衣袖让他坐下来,觉察到许沉的挣扎,他叹了口气,“别动,我给你贴,贴完我就不烦你了。”
许沉怔愣了一瞬,没有再反抗,任由梁泽摆弄着他的手,伤口处突然传来阵阵疼痛。
接下来的几天,梁泽确实不烦他了。
在食堂遇见,梁泽先移开了眼,也不和他一起坐了,许沉食不知味,低头间才发现自己竟吃了最讨厌的胡萝卜。
杨帆看着坐得远远的两个人,问梁泽,“你怎么不理他?”
梁泽漫不经心地回,“谁?”
杨帆白了他一眼,“你别装了。”
梁泽抬起头,远远地往许沉的方向望过去,声音有些低,“谁说我不理他了?”
“那你这是?”杨帆用手比划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很是不解。
“如果你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天烦,是什么感觉?”梁泽反问。
杨帆摇了摇头:“不懂,没经历过。”
梁泽叹了口气,“我遇到过,我知道有多烦人,所以不想看他难受。”
杨帆饭都吃不下了,莫名觉得很伤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啧,你这太卑微了吧。”
梁泽没有反驳,低头沉默地往嘴里塞了口饭,后背靠在椅子上有些隐隐作痛,他这几天睡觉也感受得到痛感。他伸手往后摸了几下,那天许沉推他撞到墙,痛感延续了几天,现在都没好。
杨帆瞅了他两眼,将碗里的鸡腿夹给他,“好了,给你吃吧,哥宠你。”
梁泽偏头笑了一下,“神经病。”
杨帆不满意了,“什么神经病,我这叫铁汉柔情!”
“行,铁汉,你自己吃吧。”梁泽将鸡腿夹回他碗里。
杨帆拿起来一口塞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哥的柔情只能维持一秒,是你自己不珍惜的。”
许沉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见梁泽和杨帆说说笑笑,似乎心情很好,他默默地端起几乎未动的餐盘,倒掉食物后,快步离开了。
走出食堂,一阵寒意袭来,现在已经是11月,外面的冷风呼啸而过,刮得他眼眶直泛酸,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现在在难过什么。
许沉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手上的创口贴有些松动,被一阵风吹掉了,他看着已经结痂的伤口,有些自虐地用手指挠了一下,那伤痕又受到了刺激,迅速渗出了新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