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
冯琪举起戴着镣铐的双手:“想与不想,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
“我记事以来,就在掖庭,后来就被带到了教坊司,跟了鲁元之后,就在鲁家楼做事。”冯琪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家。”
“家,不是靠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而来的。”荀歆道。
“怎么,你想捅我一辈子?”
“你!”荀歆脸一红,目光一沉,“矜持点。”
“想捅就捅,想关我一辈子就直说,遮遮掩掩的,还是个男子吗?”冯琪气呼呼道。
“你!”荀歆气炸,回屋鼓捣了一圈,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酒樽,“毒酒,喝了它,你的痛苦就结束了。”
“我才不喝!我见过饮毒酒死的人,在地上折腾了半宿,脸都白了,嘴唇、舌头都咬烂了。”冯琪连连摇头。
“成,你自己上吊吧。”荀歆又道。
“我怕疼,没这胆,你杀了我吧!”
“没这胆,就好好替我做事。”荀歆一把揪着她的耳朵,“替我做事,包吃包住,一个月三十贯酬劳!”
“你疯了吧?京中一户普通人家,一个月的花销,也不到四贯。”冯琪眸中,有光闪过。
“我可是富公子。”荀歆嘚瑟道,“要么自戕,要么替我做事,二选一。”
“我说了,我不敢自杀,也不想再给任何人当奴!”冯琪怒道,“给我定个死罪,就这般难吗?”
“是。”荀歆十分肯定地点头道,“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就把你捆在这,每一天早晨,都从你身上,割一块肉。”
“当然,割了肉后,我会精心替你处理伤口,好让你活得更久!”荀歆嘚瑟道。
“禽兽!”
“我说过的,禽兽,是对我的最高赞誉。”荀歆钳住了冯琪的下巴,“这第一刀,就从你的脸开始吧。”
荀歆说着,便抽出腰间的匕首,轻轻地贴在冯琪的左颊上,一划:“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冯琪,你可想好了。”
“啊~不要!不要!”冯琪惨叫两声,胸脯剧烈抽搐了许久,才喘着气问,“你,你真的,每个月给我三十贯?”
“第一个月的钱。”荀歆掏出三枚面值十贯的兑票,塞进她的衣服里。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会给你一个暗桩的身份。”荀歆道,“然后你潜入红香楼,想办法,给薛勇的酒里下些药。”
右监门卫中,有各种各样的药,其中就包括服用后,会让人极度兴奋,难以自制的。
荀歆的计划,就是让薛勇服用掺了这种药的酒,继而在赌桌上,失手杀人!
但这并非一个简单的计划,它想要成功,就需要有一个能力出众的操盘手,来时刻操控着。
而在荀歆看来,唯一一个可以安全地替他办了此事的人,就是冯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