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躺了好久好久。
“大少爷,该起了。”
直至被一声呼唤惊醒,楼之卿这才艰难的从床上坐起,在艾草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楼之卿才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
她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赶车的仆人炸吓了一跳。
楼之卿声音淡淡,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眼神坚定起来。
“老爷?”
“无事,继续,不,改道去城外向北。”
“好的,老爷。”
等到离上次那间庭院不远处,楼之卿叫停了马车。
她伸手掀开车帘,双眼散发出奕奕神采,望向庭院方向。
空无一人。
楼之卿的手紧紧攥住帘布,双眼中闪烁出浓浓的仇恨之火。
无人的庭院再次证实了梦中的一切。
让仆人把马车停在院外。
楼之卿一个人走进去,寻找着。
可脑海中在看到熟悉场景时,总能不自觉的回想起梦中的场景。
直到一扇门前,她停下脚步,沉默片刻,推开了大门。
门内果然空无一人,连个死人都没有。
她楼之卿,连给自家弟弟收尸,都办不到。
既然这里没有她要找的,那这里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身材消瘦的少年郎刚转身,迈开脚步。准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啪嗒。”身后一声轻响,楼之卿蓦地停下脚步。
“咕噜咕噜咕噜。”
一瓶有些眼熟的药瓶直直滚来,停在她的脚边。
弯腰伸手,瓶子拿起掌心,楼之卿这才看清药瓶模样。
不由瞪大双眼,接着眼中浮现湿润。
这正是梦中所见,那个姓汪的给楼之贤保命的药。
“小贤。”
被攥着的药瓶,因为某人控制不住的力道,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
只是最后,她还是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把东西收进了怀里。
“哄!”
一场大火,这间依山傍水的雅致庭院,所有的罪恶,都被掩埋。
在这破晓时分,修长人影逆着火光,从中走出。
瞧见赶车的仆人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好似春风。
“无事,去老师家吧。”
等到衡方博看见难得迟到一回的好学生,正想调笑问询几句。
“老师,请教我为官之道。”
身前一身青衣的少年大礼拜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名士收敛笑容,看着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变化颇大的楼之卿,没有问为什么。
“你这是想通了?”
楼之卿抬起头,眼中迸发出的,是从未有过的昂扬斗志与深埋心底的野心与仇恨。
“是的,以前是学生没想明白,现在,我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好,好啊,你想学,我必倾囊相授。”
衡方博抚掌大笑,对于这个他看好的弟子想通,很是开心。
看着老师笑的开怀,楼之卿也缓缓勾起嘴角,露出温和的微笑。
楼家、汪极世、衡阳盗匪,等着吧,你们的报应,不会太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