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可阿景此刻却喂不进药,宅子上下无一人不着急上火,花暮锦连着熬了一整夜,只回去换过一身衣裳,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云卿姿塌前。 床上的女子毫无生气,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呼吸极轻,仿若下一瞬便要消散了。 午后,非觉终是领着蒋胜春郎中前来。 蒋郎中又摸了把脉,说出的结果与昨夜另一个郎中的相似,他闻榻上的人如今喂不进去药,便给她扎了几针。 半个时辰后,终是能给云卿姿喂进去半碗药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但蒋郎中还是说,病人的求生意志不强,何时醒还是得看她。 蒋郎中住在徐州城下鲁县中,路途有些遥远,是以每日针灸时辰定在了午后,皆由非觉护送。 到了夜间,花暮锦不再方便守在在,便由侍歌、岁桃伺候云卿姿。 他一整日没有合眼,心里惦记的全是云卿姿。 花暮锦回了房中,徐州城内正在放烟火,街上热闹非凡。 他轻轻喟叹一声,要新年了。 白日里侍歌见云卿姿能喝下半碗药了,便没那么担忧了,但心里始终是绷着一根弦。 岁桃年纪小,早在昨夜便哭了几回,今夜见云卿姿躺在床上的模样又是忍不住落泪,侍歌端着温水过来时,她正抽抽搭搭地拉着云卿姿的手说话。 侍歌掩下酸楚,拍了拍岁桃的脊背,“去睡吧,太晚了些。” 岁桃泪眼婆娑地摇头,“我想多与娘子说说话,娘子前几日还在说,等开了春便带我们去放纸鸢……我想让娘子快些好起来……” 侍歌摸摸她的头,默许她继续待在这。 蒋郎中每日风雪无阻,来到宅中给云卿姿针灸,云卿姿虽还没有要醒的迹象,但面色终是好了许多,面庞上逐渐有了血色。 花暮锦每日外出,带着荥饯查莳花馆与薛小娘,薛素已经全无用处,只等着过了年关将她与张升放出徐州,以免再遭他人毒手。 花暮锦途径徐州金顶观音殿时,不由自主进去求了一签,又添了许多香油钱,跪在观音像前祷告了半日。 他不信神佛,但此刻仍希望上苍能够怜惜阿景,让她在人世间多驻足几朝。 “观音在上,信徒愿舍二十年阳寿,祈愿阿景长命百岁,百岁无虞。” 殿中香火袅袅,殿外白雪纷飞,万籁俱寂,有风吹来,殿外的祈福树上发出叮铃的声响,好似天地间发出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