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样貌可以改变,身形也可以改变,却改不了身高才是,云卿姿的目光探向她的鞋底,与府中使女所着的女鞋一模一样。 再往上,云卿姿的目光顿住。 她腰间佩戴的,乃是翎阳庄的玉佩。 云卿姿心中一定,看来翎阳庄的事还需要再查一次了。 她心中隐隐觉得,薛小娘要做的事好似与朝堂有关,她并没有忘记,去岁在棠梧院听到的,薛小娘说花暮锦正在查云家,叫徐妈妈她们出门小心些。 那些日子她只沉浸在身世之谜中,并未在意其它,如今剥茧抽丝,才有了一丝头绪。 她们二人看着荼白带着薛小娘离开,侍歌才忙查看她的伤口,仔仔细细看了下才放心许多,“薛小娘并未下死手,她今夜难不成是特意来吓吓娘子不成?” 云卿姿只摇摇头,她嗓子还是十分不舒服:“让岁桃再去一趟翎阳庄吧,这回请庆皓手底下的人跟着去,上回说不定有什么疏漏了。” 她又想起薛小娘寒冰似的眼神,“我们如此隐匿出府都被她发觉,她的人定有在暗处,揪出来。” 孟夏的天总是燥热的,便是连夜里刮来的风也带着一丝温热,但云卿姿却只感到四肢发冷,恍若遁入冰窖。 三伏将至,转眼便是云卿姿的生辰,六月二十。 赵影来刚从邻县避暑回来,卫青岑的婚假是九日,在第九日的傍晚他便赶回京城,赵影来与卫家还未出阁的四娘子在邻县避暑,若不是云卿姿的生辰,她定还要在那待半个月。 这日一早,虞禾便派人送来了一副头面,红宝石点缀的金冠极为好看,瞧着做工精致细腻,怕是也要百两银子。 兖朝小辈虽不怎么过生辰,但长寿面还是要吃的,午饭时云卿姿便被老夫人唤去睦元堂吃了碗长寿面。 回到花朝筑时,二房的几位姐妹也都送来了生辰礼,皆是头面首饰,绫罗缎子。 云钰舒远在南宁读书,自然送不到什么生辰礼,云砚卿作为兄长,只知道云卿姿平日会练字,也是送了些纸砚。 赵影来昨日便让下人递了信,让云卿姿将明晚的时间空出来,她要带云卿姿去勾栏的水镜台听戏。 云卿姿接到这信并不意外,每年赵影来都要带她去水镜台听几出戏,并且回回点的那几首,云卿姿都快会唱了。 吃过晚饭后后,云卿姿才出门,乘着马车一路来到了水镜台,赵影来早就在里面等着了,见到她,连忙挥手,生怕云卿姿瞧不见她。 走至近旁,云卿姿才发觉赵影来身旁还有一人。 少年虽已及冠,但还是束着高高的马尾,一袭绛红圆领纱袍好不惹眼,眉眼如画,满目温情地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她。 云卿姿疑惑地看了一眼赵影来。 赵影来忙打哈哈:“大家都是好友嘛,一同来庆贺你的生辰。”说罢,便拉着云卿姿坐下,台上的戏已经开唱了。 水镜台的戏班子都是从北方来的,头几年的戏看的人少,后来班主融合了京都城的戏曲,听戏的人这才越来越多。 云卿姿自八岁起,每年生辰赵影来都要带她来着听戏,曲目她早已会背,只是今夜的曲目,一开口她便觉得好像不是从前那些。 “今年怎么想着换别的了?”她微微偏头,问赵影来。 赵影来咬了一口手上的酥饼,口齿不清道:“…这是南边来的新班子,好像是南曲戏文?反正京城没有,我听人说前几日才开唱的,我就想着也给你换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