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雪便化为了水珠。
他将斗篷脱下,露出里面穿着的藏青色袍子。
宅子中的使女都是新雇的,签了死契,供云卿姿差遣。
“穿过垂花拱门便是隔壁宅子,我住在那。不过时常是关着门的,若你要过去唤非觉便可。”
花暮锦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云卿姿知晓他此举是为了她的安全,并未多言,坐了一会子才说起正事。
“眼下倒是要请殿下帮我查查薛素的下落,前几日我们去查被人阻拦发现了,怕是已经打草惊蛇。”
花暮锦点头,“已经派荥饯去查了,大概今夜便能知晓。”
“不过长邺巷的那个使女你不打算见见吗?”
花暮锦说的应当是荼白,云卿姿现在还不想去见荼白,她内心有些隐隐抗拒,怕荼白知道太多薛小娘的事,又怕她知道的太少。
她摇了摇头,掩下眼底的情愫,“见过薛素再说吧。”
花暮锦见她如此,也不强求,只是又吩咐非觉派人守在那,别让人死了。
吃了一盏茶后花暮锦便走了,一直待在这也不好。
云卿姿只见他与非觉一个纵身便翻出了院墙。
好端端的门不走,非得越墙。
云卿姿在这宅子里四处走走看看,后院虽小,但却有一处小小的梅园,云卿姿凑近一看去,居然是腊梅,已经开了一些,还有些只是花苞,整个后院芬芳四溢。
她同侍歌说若是过年也在这,还可以在摘些梅花做糕饼吃,或者泡几坛子梅花酒带会姑苏给云卿鸾尝尝。
夜里荥饯果然送来了薛素的信息。
云卿姿捏着纸张,半晌未动。顾珩给她的消息竟然是假的。
薛素嫁给的不是商贾,而是徐州城通判的小儿子,张升。夫妇俩在成亲三年后便分府别住,如今在徐州解丰县,衣食不愁,手中有田产铺子,家中每月还会在贴补。
难怪她们在徐州城查不到薛素,原是去了解丰县,那雁羽又去了何地?他到底知不知晓顾珩给的是假的消息?
云卿姿忙唤来岁桃。
“你是在哪跟丢的雁羽?”
岁桃如实禀告:“奴婢追着他刚入城没多久,便被发觉了,奴婢想来是在路上跟着他的时候便被发觉了。”怕是故意等进了城才甩掉她的。
此人好心机,不论他是否知晓消息的真假,也要抓住他。
“荥饯小郎君,不知能否请你帮个忙?”
荥饯拱手,恭敬道:“娘子尽管差遣。”
云卿姿眉头微微一挑,看向他:“劳烦你帮我抓住雁羽,岁桃见过他,可让她与你一起。若是抓到了人,即刻送到此处。”
荥饯点头,下去安排此事。
今日初雪,下至午后便停了,此时已是亥时,天上又飘了雪花,屋外的灯笼将雪片照的微微发光,云卿姿喜欢观雪,披了斗篷便站到了门外。
院中栽了几棵海棠树,看枝叶的模样应当是刚移栽过来的,泥土都是新的,许是花暮锦的安排,树上挂着几盏大灯笼。
雪花簌簌落下,不多时便从大雪转为小雪,有微风轻轻吹来,雪花便随着风飘向云卿姿的脸上,痒痒的凉凉的。
她的目光渐渐从雪上转到院墙之上。
一墙之隔,隔壁的树枝长到这院子里,使女也在那枝丫上挂了一盏小小的兔子灯,雪天寂静,云卿姿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让侍歌取来伞,踩着雪便要去取兔子灯。
明明才下了一小会,地上便推起了一团一团的雪堆,脚踩在上面软软的,发出嘎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