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会不会是堕……道那边的人?”吴涯之说话都有些连贯不下去了。
堕道,顾名思义,是一群走火入魔,堕入魔道的修仙者。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人行事心狠手辣。
周峙柏偏过头,看着她。
“猜猜,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过来向吴涯之抛出来问题。
“我看到了他们的人的容貌,他们自然要杀掉我了。”
周峙柏轻笑一声:“你当真以为,他们若想杀你,会让你活到现在?”
他盯着吴涯之脸上错愕的表情,把靠在墙上的她扶了起来。
“用飞镖刺你手上灯盏,却要大费周折在镖内设下刺杀机关,岂不是多此一举?”他顿了顿。
“他们倒是没有因你看见他们的人,就把你杀了的意思,何况你离得那么远,压根看不清楚。”
周峙柏继续道:“而一旦你想一探究竟,他们便会毫不留情,用这根毒针杀你于无形之中。”
“你说,是为什么?”
他转头看向灯火下站着的吴涯之,明灭的灯光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怪异——她涉世未深,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缘由。
周峙柏倒是挺欣赏这种未经世事的纯粹,毕竟,谁又未曾经历少年时呢?
然后,他揉揉涯之的脑袋,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无非是想告诉你,莫要多管闲事。”
飞镖、毒针……绕了一大圈子。“这么……复杂啊?”
“那,直接杀掉我,不是更加省事吗?”
饶是吴涯之此刻再糊涂,也听出来,“莫要多管闲事”既是堕道那帮人警告她的,同样也是周峙柏对她的告诫,她没再追问,咬着嘴唇,不再开口。
“走吧。”周峙柏说这话时,有些心不在焉——她早晚会知道的,不只是她,雁淮的所有弟子都可能因为堕道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丧命。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灯下,吴涯之手上的一缕殷红拉回了他飘飞得太远的心神。
他凝神,从四周不知哪一处虚无中掏出一瓶药粉,一只手将宽大的袖袍一揽,把药瓶递给吴涯之。
“先擦点这个凑合一下吧,算我赔给你的。”
吴涯之接过药瓶,谢了师兄。
二人向山前房屋处走去。
路上,涯之少有地先开了口:“师兄,想要修炼得像你一样厉害,不,比你还要厉害,要用多长时间?”
“五个月?五年?五十年?......我不知道。”他看见吴涯之脸上的疑惑,摇摇头,眼里带着一丝迷惘。
他道:“永春四十八年,到现在多少年啦?”
他的的确确记不清了。
就好像,他周围的时间流转,从他踏上雁淮那一刻起,又或是第一次进到化境之中时,变得缥缈而又快速。
旁边走着的姑娘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大概......嗯,将近九十年了。”
她接着发问:“永春四十八,发生什么了?”
周峙柏看着她一脸小心翼翼又想探索些秘闻的表情,觉得有趣,但还是没说更多,他笑道:“没什么,就像永茂三年,没发生什么事。”
吴涯之心一暖:“师兄......还都记得。”
周峙柏抬头,看向无暇的月。
“你以后就懂了,去吧。”
原来这就到了。
吴涯之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直视周峙柏。
“师兄,这三年,多谢。”
后半夜。
吴涯之实在太累,不一会儿就坠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