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均言说的那个地方就是上次他在雪夜送沈闻安回来的路口，沈闻安赶到的时候他正站在街边上，手上还提着一个和他穿搭风格完全不相符的塑料袋，缓步跟在一个老人身边。
直到老人走到最近的小门边上，他才抬手将塑料袋递还给老人，轻笑着和对方说了再见。
沈闻安就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对方回过身来才缓步向谢均言走去。
“有，什么事吗？”
沈闻安垂在身侧的手捏紧衣角，缓缓抬起眼。
谢均言沉了口气，连带着肩膀也往下落了几分：“我妈说，她好像无意中说错了话，可能冒犯到你，所以我来问问。”
“聂阿姨？”
沈闻安愣了一下：“冒犯我？”
是说关于海外研修那件事吗？
想起这个，沈闻安的眼睛也迅速地沉了一下。
“可能我和我妈都有这个问题吧，总喜欢用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眼光去看待对人，去看待别人经历的事情。”
听对方这么一说，沈闻安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上次也是在这里，谢均言和自己说关于转学的事情，结果隔天就给自己道了歉，当时他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看样子今天，也是因为聂阿姨说的那个海外研修的事情来的。
沈闻安轻轻地摇摇头：“没什么，你们也是...好心。”
她说完，二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谢均言开口了：“我们大概七月中旬或者七月初就会走，梁书予，岳陵，还有我，家里长辈关系比较好，所以安排的路子也都一致。”
沈闻安没想到谢均言会如此直白，又如此不加铺垫地谈起出国的这个话题，脖颈一僵，连忙将头埋得更低些，手臂绷紧，青绿色的血管浮在手背上，然后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的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想，至少，至少自己得说点什么，这样才不至于太奇怪。
“至于我妈给你提的那什么海外研修，你就当没听过吧。”
谢均言说着，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也很轻，很快就被微风吹散。
沈闻安眉头往上挑了一下，抬眼看向谢均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无论是家里的经济条件，还是两位需要她照顾的老人，海外研修和她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东西，这点沈闻安心里一直清楚。
只是这种事情，自己心里想，和从谢均言嘴里听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就好像是溺水，沈闻安有些喘不上气，只能一直不停地睁大眼睛，试图平息这种怪异的感觉。
有车子从面前的马路缓慢行驶而过，路过沈闻安和谢均言边上的时候还摁了两下喇叭，在发现二人没有反应的时候就踩紧油门，飞快地离开了街道。
沈闻安像是看到了救星，视线猛地跟上那辆汽车的尾端，只留给谢均言一个侧影，声音低沉：“嗯，我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的。”
或许是因为刚刚汽车鸣笛的缘故，大声音一消失，周围竟莫名地有些安静，沈闻安听到从谢均言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在往外掏着什么东西。
“这个给你。”
沈闻安愣了一下，猛地回身。
她转身的动作太猛，马尾在空中划过一个低矮的弧度，发尾有一点点打在谢均言的胸膛，明明该是没有什么触感的才对，但谢均言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往里凹陷了一下。
沈闻安蹙起眉，有些意外，也有些紧张：“什么？”
谢均言忙回过神，将手里的本子递给沈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