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边的礁石,清脆的撞击声直直地冲进沈闻安的耳朵,她的脖子一下都僵直住了,愣愣地看着面前波涛汹涌的海面,连转过去看向谢均言的力气都没有。
谢均言知道,甚至说,他可能很早之前就知道。
直到自己和梁书予之间的友情无比脆弱,知道自己和梁书予之间早就配不上朋友二字。
见沈闻安没说话,谢均言走上前来,和她平行而立,肩头只隔了几十厘米不到的距离。
“我们出国之后,你没有联系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梁书予,岳陵,还有我,我们没有一个人收到你的消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朋友了。”
谢均言的声音放得很轻,很缓,配上徐徐吹拂的海风,像是某种助眠安抚的ASMR。
沈闻安鼻尖一酸,视线从眼瞳底部开始变得模糊。
这么多年,她只和许熙和在一次夜谈中聊起过这段关于友谊的往事,但也只是寥寥数句,只是交代了起因和结果。
而中间所经历的种种,她这八年间,从未开口说过一次。
“我最开始以为你只是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在我们离开之后刻意疏远,但就刚刚,我意识到,你不是察觉,你是真实地感受道,甚至说听到了,遇见了什么事情。”
“对吗?”
谢均言的询问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沈闻安刻意回避多年的记忆的大门,
即使过去了八年的时间,别墅后院里梁书予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小猫小狗而已。”
“甚至比养小猫小狗好玩多了。”
潜藏多年的记忆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根本无法控制。
沈闻安本以为这些年自己已经能够冷静地用上帝的视角去看待当初那场闹剧,但等到一切呈现在自己眼前时,那个深夜的委屈和悲恸,分毫未减。
视线模糊一片,泪水沾了满脸。
沈闻安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均言侧头看向梁书予,视线落在从对方眼眶中滑落出的泪珠,像是有一只大手攥住了自己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隐隐作痛。
“从她邀请你,第一次来和我们聚餐开始。”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