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
用过了青盐柳枝,待她净面又涂了面脂,再给她梳头挽髻。
将一头厚密的青丝分成多股,在头顶挽起数股,再挑出两股编成鬟状分置两边对称平垂,后脑的发丝束起,温婉又不坠头皮。
只簪了一根细小的凤蝶鎏金银簪,虽不甚华丽却是难得的精巧,也很合她现在的身份。
穿了件浅桃红素面锦袄,正桃红的裙衫,又挑了一对小小的鎏金银耳坠。
其他的装饰一概没用,本就是家常的妆扮,又不是与谁斗艳。
去夫人那里请安加件浅金色的云丝斗篷也就是了。
等她瞧见浅月时倒唬了一跳,她气色难看不说,眼眶下还泛着青紫。
莫以宁扶了扶头上的簪子道:“你别是一夜未眠吧?”
浅月穿着青绿色的小袄,衬的脸色惨白。
她瘪了瘪嘴:“奴婢想了一夜都想不出法子,二小姐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
不嫁!她又能去哪里!
没了家族没了亲人,她又算什么呢!
今日她能衣食无忧,而不是为奴为婢,靠的可是父亲与母亲。
那父亲与母亲定下的亲事她凭什么不嫁,她又怎么能不嫁!
纵然是个火坑她也只能跳,何况这个火坑也未必就比她前世的差!
侯门公府哪家没有点子腌臜事,偏安平侯府就能闹的满城风雨,偏安平侯府的侯夫人就是个继母。
这继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年她是做为安平侯府平妻入府,将当时安平侯府身怀六甲的元配夫人活活气死。
她仗的便是宫里头赵淑妃的势,谁让她是赵淑妃的亲妹子。
可如今的安平侯府世子可是前头那位夫人的儿子,她又怎能甘心。
她是给自个镀了个慈善的名声,可说到底,她还有自己的亲子呢,又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筹谋。
安平侯世子那烂到根的名声,九成九都是赵氏的手段。
莫以宁又是如何知晓的?
呵呵,谁让她活了两世呢!
桀骜不驯、不敬双亲,倒是真的,有那样的爹换成她,她也不会有好脸色。
那个嫡母跟个杀母的仇人也就差不多了,也难怪十年之后,安平侯世子当街斩杀了继母。
只不过这气倒是出了,他那个杀母的名声终究是不好听,立了再大的功劳,新皇登基也不好再用他。
他不到三十便英年早逝,其实不是生的弱,而是打小就中过毒,听说这毒药用了几年,硬是没叫人发觉,最终是入了骨髓。
再后来,莫以宁与其他夫人交际时也听过安平侯府的闲话。
说是他的外家曾经给他寻了神医,叫什么奇鹤先生,也不知是真是假。
奇鹤先生替他把过脉后,连连惋惜,曾说过,若是在二十岁之前用药必可痊愈。
只可惜那时已无法挽回,只能用金针将毒逼入双腿,虽然残疾也可保性命无虞。
但那安平侯府世子却偏偏选了另一个法子,以毒攻毒,用药后与常人无异,但因毒药伤及肺腑,终活不过三十岁。
她那时听着也叹息过,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也着实刚烈了些,若他母亲泉下有知,还不知道该多心疼,须知活着才有希望。
文心看着她神色变幻以为她是有苦难言,瞪了浅月一眼,这才打着岔:“这红枣梗米粥一早就煮的绵软,二小姐先垫一垫?”
空着肚子去主院,灌一肚冷风可不好。
说话间一盏白瓷小碗端了上来,香气扑鼻,莫以宁几口就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