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消散。但以洛尘见识,岂会辨不出那是张定身符!
定身符一离身,栖真从强制固定的状态脱离,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倒。
怒意喷薄而出,洛尘快速蹲身抱住人,心里骤痛。
她肩上怎么会贴着定身符,谁给她贴的?
大容虽只皇族修习法术,神宫却出过一些含有法术威力的咒符在民间流通。没什么杀伤力,都是些小玩意儿,根本不需要使用者懂法术,即贴即用。
比如这类定身符,就是渔民们出海时遇到那些凭人力打不上来的大豚,甩一张上去,再猛的豚都乖乖不动,渔民便能自个儿叉上来。可真碰到海中巨鲸,符咒也是没什么用的。
不过这定身符不小心贴在人身上,那就是酷刑了。
想象一下身体被定住,任鲜活灵魂在内窜动都无法撼动半分。整整三天,不是酷刑又是什么?
怀中人嘴唇发青,脸色惨白,肢体绵软,几缕湿发紧贴颊上,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不行了。
洛尘不管了,什么顾忌都抛到脑后,一咬牙抱她跨进太子殿,想就近找间偏殿把人安顿。
他走得疾手却稳,明明轻到没分量,可想到怀里的女孩不是别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珍宝,洛尘就手足无措,指尖轻一分重一分都不好。
好在穿过太子殿游廊,怀中人缓过一口气慢慢醒转,黑漆的双眸中似有迷雾,直楞楞对着他瞧。
三年前救她那回,他就知道这女孩的眼睛有魔力,一旦拨开迷雾是何等鲜活。即使心里清楚,帮她拨开迷雾的人不是他,仍不可救药地上了心,忍不住追随她的目光。
两年前为她爬树,她羞怯伸手,他招架不住那个清丽笑颜,浑身滚烫地低头,拿锦帕帮她包扎。
今日她又在看他了,就在他怀里,眼里只有他。
他们离得那么近,可他连句关心的话都道不出口。洛尘心跳加速,没注意自己放慢了脚步。
风宿恒走进太子殿,见戦星流迎出来,劈头责问道:“你留在殿里三日,不知外面跪了人?”
戦星流随风宿恒一起往里走:“拉了三天肚,我就没出过门好嘛,跪了什么人?”
“沈部像在殿外跪了三天。”山遥在后面插嘴:“那日一早急着出宫,我和殿下从西门走,错过了。”
“敢情一个个喝得比我还醉?”风宿恒道:“我喝高了,就没一个记得提醒我?”
他语气跋扈,真叫心头不爽。不是愧疚,就觉得没必要,莫名让个小姑娘跪三天,倒像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人。
山遥跟他多年,很少听主子训斥,很有些委屈道:“我没当真啊。”
“又是那个沈兰珍?”戦星流嘿了一声:“人呢?”
山遥回道:“在外面,该是回去了。”
戦星流回头瞧一眼,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用手肘支身边的风宿恒,往后一努嘴。
风宿恒回首看去,停下了脚步。
戦星流啧啧有声:“公子玉骨冰姿,姑娘小鸟依人,这深情对视的场面真让人……哎,不是说你们大容神官长不能碰女人?”
“啊……”山遥也看出了神,意外道:“神官长可是我们大容出名的清心寂神。”
“铁树开花呗。”戦星流搭上山遥的肩,一副很懂的样子:“小山遥你要知道,男女看一眼便分开都是平常,看那么久还不分开就……”
“就你话多!”风宿恒转身走了,临去前语气更冷:“山遥,帮皇兄找地方安顿,传太医。”
栖真醒来时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却在一片冰凉麻木中奇异地闻到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清冷清冷的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