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船帮静听外面动静。
栖真搓手,冻得浑身发抖,“一时半会儿只怕停不了……明早帘子都要冻上,还有海面,海面封冻就绝了我们的路,上天入地无处去了。”
外间天色趋暗,放下帘子后船篷里就更暗,风吹布帘透进一点光,只能勉强看清彼此轮廓。
衣服被雪浸湿,贴着难受,风宿恒扯了扯领口,“那就弃船,往冰上走。”
栖真嘴都不利索,“……能熬过今晚再说。”
“大概是神明给的考验。我们在神仙岛存活下来,鬼岛上也毫发无伤,我相信这里也一定有破解之法。”
“没有目标,一点提示都没,怎么破解呢?”
船里静了好久才听风宿恒道:“兴许我们想错了,或许破解之法根本不是向着某处目标去?”
栖真催动越来越木的大脑,“道理上说,既然是考验,便会有个对抗的对象……比如神仙岛,姑且算那些洪水猛兽就是神明给我们的考验……到鬼岛则是鬼魂攻击。如果我们现在也遭受攻击,说不定努把力,打败对方就能破除幻境……但现下我们没遇到任何袭击。”
“我们对抗的不一定是活物,比如漫天风雪,不也算一种考验?”
“殿下是说……”栖真嘴角抽搐,“神明想看看我们能挨多久的冻?”
“否则我实在想不出这境遇背后的深意。”
下雪前也冷,好歹能熬一熬,现下静坐不动,寒气渗透入骨。栖真抱住自己,脚趾在鞋里蜷缩,甚至微微跺脚。
若猜测成真,只怕这一晚他们都熬不过去。
栖真靠着船帮不断给自己打气。
Be a fighter!
小包子还在等她,绝不能放弃!从现世到大容,她经历的考验还少吗?
这里的落日像赶着消失,没多久掉入海平面下。好在风小些,只有大雪还在不要命地下。
船内彻底陷入黑暗,只有两道呼吸交织可闻。
忽然船身摇晃,有人挪过来,挨着栖真坐,把她拉到怀里。
栖真从僵硬中清醒,“殿…下?”
头顶上些微热气,扫过她耳廊,“冻僵了吧?”
栖真慢半拍,偏过头,把耳朵从他唇边挪开,“嗯……”
风宿恒轻声,像在呵气,“我冻僵了,借点热气。”
他胸前一片冰冷,没比她脸颊暖多少。但靠着他,冰冷里慢慢透出人体的温度来。真是雪中送炭。
栖真觉得靠到他胸前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不自觉侧头。
风宿恒察觉到,想把东西掏出来,怎奈衣襟被冻住,扒拉几下才把手伸进去,掏出一个油纸包。
“张嘴。”他在黑暗里道。
一小块冻干被轻轻塞进栖真嘴里。
她感觉一下,等东西慢慢软化,才觉出是之前留给风宿恒的薄饼。
“我手还能动,不用喂……这是留给你的。”
“还不知道你?”风宿恒道:“不喂你就不吃,张嘴。”
栖真果然不肯吃了,下意识屈指,扣了扣身边人衣襟上覆着的薄冰。
黑暗里不知风宿恒什么表情,语气透着无奈,“……知道你手还能动,但别这么动。”
两人贴着,一点点话声从他口入她耳,轻声细语下增了磁性,让栖真从脑颅到头皮一路酥麻,仔细体会才发现除此外竟无其他恶意,此刻她竟然没有以前那种和人相贴的恶心。
风宿恒腾出手把薄饼一分为二,难得带着哄,“你一半,我一半,谁不吃是小狗。”
栖真这才接过细嚼慢咽,而风宿恒只掰下一小块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