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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真趁当下多问了几句结界外还盛产什么矿物,并一一记下风宿恒的回答。随后话题偏到冶炼技术上,风宿恒娓娓道来,栖真听得仔细,差点想问更专业的问题,还好及时把一颗求知若渴的野马之心拉回。
即便如此,风宿恒仍觉不可思议,“你对这些也感兴趣?”
栖真不屑地撇了撇嘴,“殿下心中,深宫女子就该绣花养草?”
风宿恒坦白道:“我压根没法想象你绣花养草的样子。”
栖真听出了况味,要求道:“殿下再讲个。”
寒冻下睡着很危险,风宿恒本意不过是想让她保持清醒,见她听得积极,自是愿意满足她。
“还有一次,我们半年里一路往北,穿过草原去戈壁。那边的草场很美,草油亮亮的,就是牛羊太多。骑马一日,靴子上溅的牛粪和羊粪洗都洗不掉。不过草原上的牧人养了那么多牛羊都像神明般供着,绝不吃一块牛羊肉。倒是到了戈壁,那边的人种不了地,放不了牧,特别好吃懒做,喜欢到草原上偷羊吃。所以两边总起冲突,每年不打上几个月不罢休。我们在两地边界住过一段日子,看他们打得血流成河。不过好在后来双方握手言和,戈壁承诺再不偷羊,草原承诺再不打架,日子才过得舒坦些。再之后我们去了沙漠……”
栖真忍不住打断,“说不通……一个好吃懒做、无地可种又不放牧的部落靠什么存活?靠偷羊?况且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言和,既然之前为利益冲突,问题没解决前,双方又怎会握手言和?”
“你说得没错!”风宿恒道:“戈壁种不出庄稼,却盛产一种黄草,是极好的马料,所以那里能养出别处养不出的彪悍矮种马。每年靠贩马,戈壁人堪堪能存活。至于为何言和……无非是北边承诺和南边以马换羊。”
栖真想了想:“若这么简单便能解决矛盾,一开始换不就好了,何必打得头破血流?”
“旁人都觉得这么简单便好了,可自古人心贪婪,一开始不都想着多占便宜?最后打到头破血流才逼回原点——还有什么问题,宰相大人?”
栖真哑然,藏拙地摇头。
“那我继续讲。”风宿恒像是在笑,“后来我们穿过戈壁去沙漠。那边人烟稀少,可在绿洲还是有不少古老部族,这些部族的人身材矮小,目如凶鹰,狡猾贪婪,都是不好惹的狠角色。我和山遥被他们绑去,差一点烤成肉干。”
栖真听得紧张,“为什么?”
脑袋不小心擦过风宿恒的唇,栖真无所觉,风宿恒却顿了顿,半晌黑暗里才有他幽幽一声叹,“有点丢人,不说也罢。”
栖真不自觉拽紧他衣服:“说呀。”
风宿恒知道沈兰珍本意绝非撒娇,不过听到关键处吊了胃口,怎奈人在怀里低声求,软软蠕蠕,让人有点难以招架。
这样子的沈兰珍,洛尘见过吗?
莫名地,风宿恒脑里闪出这句话,又像触了自己底线,回神道:“我们运气背,绿洲落脚那晚被人擒住,硬说我们偷看神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