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头饰的高头大马,翻身而上时个个难掩兴奋,跃跃欲试。
广场上人声马嘶交相夹杂,乱七八糟,栖真忍不住道:“出发前给大家说说行军纪律?”
英迈抬手,又给了栖真一个手背,示意她不用多言,又用马鞭对吊梢眼一指。
成校得了示意,扯着嗓子喊:“拿完吃食上了马的这里排队,准备出发!”
栖真满头黑线。
这就出发了?都不统一一下思想,不规范一下行动吗?
栖真只好再次提醒:“那些红火铺的汉子看起来还行,能否挑几人先行一步,做个前哨?”
这次英迈都没理她,驾马先行。
栖真在脑海里对大砍刀和说明书吐槽:“这仗能打赢,敌人就是世上最大的SB!没见过背着馒头上战场的兵!”
挑担子的宫人将最后一包馒头递来,栖真无奈接过,将布包跨肩一绑:“走了!”
说明书哈哈笑地她脑仁疼,还不忘提醒:“你用我三次了,下次记得叫老刀帮你。”
栖真道:“记着呢。”
骑着马跟大部队走了小半个时辰,栖真实在受不了,拍马赶上队首的英迈。
“我们是不是走太慢了?前线情况未明,早些赶去才是,这种受百姓夹道欢迎的事,打胜了回来再享受不迟。”
英迈忙着对热情的百姓微笑,享受作为主将第一次出征的荣耀,咬牙小声回:“在城里跑什么马?出了城再说。”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栖真只好慢吞吞跟着队伍穿街过巷,心里被西伯利亚的狂风席卷,拔凉拔凉。
正走着,身边有马靠近,待看清骑在马上的人,栖真吃惊极了,“你们怎么来了?”
山遥指着身前的小包子:“沈部像忘了带这个。”
栖真沉下脸:“谁让你带他来?”
“殿下吩咐,若沈部像不听话,没带上小殿下,就让我来带。”
栖真嘴角抽了抽。
小包子换了一身骑装,欢脱得很,“娘,你今天早上还让我在宫里乖乖的,哈哈,一眨眼又看到我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反正对外过了明路,如今小包子当众喊她娘也无所谓了。
栖真一勒缰,不走了:“他究竟为何要凡心一起来?”
山遥也不恼,笑嘻嘻道:“殿下走得急没细说,但我跟随殿下这么多年,没见他做过一件无谓的事,所以殿下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呗。”
栖真道:“前方情况未明,此去生死未卜。这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跟着风餐露宿,一起去冒险。”
山遥恭敬道:“殿下说了,这也是他儿子!他又怎会舍得让亲子去冒险?这才嘱我护送,务必一路看好小殿下。”
栖真冷笑,好个“也是他儿子”!
山遥神态随和,姿态强硬,不愧是太子身边人,简直深得其精髓,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马提溜着走了一小段,栖真才压住火轻声问:“你说实话,殿下是不想凡心留在宫里,还是真想让他去战场?”
山遥奇道:“有差别吗?”
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栖真便有些犹豫,最终转了话题,“你说殿下从未做过一件无谓之事?”
山遥认真道:“有的人受人尊敬是因为身份,有的人是因为能力,而殿下……”
年轻的圆圆脸上光华照水,皆自肺腑,“是我毕生所见最强大的存在,是我毕生学习的楷模,是我山遥毕生效忠的主子。”
栖真被三个“毕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说的人不肉麻,听的人略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