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救!”
说完返刀入鞘,走到远处篝火边坐,再不管这摊事。
倪煌给袁博使个眼色,也干脆走开。
众人折腾半宿没合眼,此时三更半夜,放哨的放哨,休息的休息,林子里顿时安静下去。
大神官像终于回神,盯着地上人事不知的女子看了半晌。
是叛徒,也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死。
大容不设刑罚,可现在该有了。
审判,定罪,刑罚,应该让他的傻徒弟亲手惩治她。
想到这幕,大神官心里又开始沸腾,他对一旁看守的袁博示意:“解开绳子。”
袁博道:“解了捆仙锁就拴不住您老了!能救便救,不能救,权当她命不好。”
心道框谁呢?
治愈系法术需要多少法力?又没把你手指绑上!
大神官无法,只好深吸口气开始施法。许是被绑着确实不便,这次施法用了很长时间,但地上女子到底慢慢恢复血色,睁开眼。
鬼门关前走一遭,身体还很虚弱,栖真却扑到沈安面前。
颈动脉斜切入体,刀口极深,鲜血染了一地。
栖真返身紧紧拉住大神官的衣袍:“殿下,救救安叔!”
大神官落锤道:“他死了。”神情充满了普世的悲悯。
栖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他们的法术不是很神奇吗?能把濒死之人救回,刚死之人说不定也可以,但大神官神情笃定,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异想天开。
她面对沈安呆了很长时间,最后替他合眼。想脱外衫为其遮盖,低头一看,自己一身也是脏污不堪,于是去马上包裹里取出轻裘,轻而郑重地盖住沈安头面,又找树枝架起,在尸身边燃起一堆篝火。
旁观的袁博轻声道:“死都死了,烤什么火?”
“他曾经为我燃过一堆火。”
做完这些,栖真回到之前的休息处,背对人坐下来,双手抱膝,把头埋入,再无动静。
没动静了?
与那场把人逼得烦躁不已的嚎啕大哭比,面对同伴被戮,她的反应太过平静。
始终冷眼相觑的钟雄入睡前沉思……不太对劲!
后半夜睡得不踏实,天蒙蒙亮就醒来,他坐着想了片刻,看了看抱膝半宿没动的沈兰珍——现在他知道她叫沈兰珍了——又看了看抵不住睡意靠着打盹的俘虏,最后看了看五花大绑下闭目打坐的大神官。
“操!”
钟雄一声怒吼,响彻四方。
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少一个人!
他妈姓尚的小子哪儿去了?
钟雄大步流星,拉过看守的兵:“人呢?姓尚的呢?”
这兵后半夜才换班来,结结巴巴:“将军,哪、哪个姓尚的小子?”
“数!这里一共几个人?”
那士兵真开始数。
倪煌反应过来,又急又惊,上来抽他后脑勺,“人跑了都不知道?还数什么数?”
数不数,俘虏都只剩三十人——确实少一个!
看守过俘虏的士兵紧急集合,回想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钟雄觉得不可思议:“绑得结结实实的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他娘的居然还没人知道?”
负责看守和换防的袁博冷汗直冒,“属下的错!”
刀架到就近两个俘虏的脖子上,钟雄横眉怒目,“说!人呢?”
沈安的尸首还在近旁,血迹干涸成褐,沉滞的血腥仍然弥漫,小四小五低下头,瑟瑟发抖。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