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魄池修炼,被饕餮兽魂伤了,昏了、昏了几日,后来也没什么,自己就好了。”
声音弱下去,他不怎么敢看他妈的脸色了。
碧净杀魄池的兽魂……她经历过的,她当然知道那是个多么恐怖的地方。
“几岁去的?”
“……十岁。”
十岁!
栖真心里翻江倒海,十岁的孩子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他、逼、你、去、的?”她一字一顿,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没说“他”是谁,但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小包子连忙澄清,“没有!不是爹爹逼我的,是我求他的,我一直想去来着。”
栖真一拍床板,把肩上的小白都震飞,“你求他?你才十岁!懂什么碧净杀魄池?懂什么修炼?不是他逼的还能是谁?”
小包子面红耳赤,急得冒汗,“妈妈,真不是爹爹逼我的,别冤枉他。”
栖真吼道:“你就和他一个鼻孔里出气,哪天把你卖了,你还在给他数钱!”
小包子………
他梗着脖子,火气也上来了,大声道:“别这么说,爹爹对我最好了!你不在的时候,就他陪着我,教我东西,他……”
好个屁!
这人什么最拿手?
PUA!洗脑!道貌岸然!颠倒黑白!人渣!邪/教!
栖真拍开他手,“你再在我面前说他一个‘好’字,我就……”
就怎样?
揍一顿?
冷战?
栖真直接甩门走人。
气到胃疼。
她恨极怨极,径直回房,一个人坐在昏暗里阴郁,不一会儿门口有唏嗦声,房里亮起,小白进来弄亮了烛火。
栖真赶紧擦了擦面颊,楞楞地看着它也不说话。
这么坐了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颜心端着吃食进来,温和道:“小殿下知道主母错过了晚膳,命人做的。他还说,千错万错都是他错,主母把这些吃完,他就过来给您赔不是。”
一碗热腾腾的盖浇面,三碟精致热炒。颜心放下托盘,不等栖真答复便出去了。
栖真倒感谢她的贴心,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待着,她出去了,她反倒松口气。想到今晚还有任务,便吃了些,却是食不知味。吃完将托盘端出去,颜心还在外面候着,接过笑道:“主母吃了便好,小主子就放心了。”
栖真对她点点头,回去房内,收拾好心情,取出画纸铺在桌上。
她的原画功底比不上窦诗,但多少能涂两笔,不过以前都用平板作画,如今用毛笔,她心里没底。
只有三张纸,只有三次机会。
她不敢轻易落笔,凝神想了半天,直到小白从桌上飞到膝头才回神。低头一看,对上小白欲语还休的眼神,落寞一笑。
刚为这人大发雷霆,此刻为了赚点银子,又不得不去回想他。也只有对着小白,她才能无所顾忌地说出心里话:“你是龙,他是人,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你的眼神有点像他。”
起身将龙放到桌上,提笔沾墨,仔仔细细,一笔一划,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她画得极慢,极耐心,经常停下来想半天,才画下一笔。
饶是如此,白纸上还是慢慢呈现一个全身人形。
玉冠、垂鬓、着礼服,束腰封,肩背挺直,腰窄腿长,肩上两缕丝绦飘逸而动。
明显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脸部却一片空白。
栖真润墨举笔,悬在男子脸部三寸处,很久都下不了笔。
索性搁笔,盯着画纸发呆。